方多病還要說什麼,卻被奇怪的味道吸引,鼻子用力嗅了嗅,皺起眉:“什麼味道?你又研究新菜了?!昨天幫你調整過的紅湯燴魚不是很好嗎?”
李蓮花理直氣壯道:“那個菜已經做得很好吃了,自然要研究新菜啦!”
他原本是想把方多病支使出去,免得這臭小子又向笛飛聲挑釁,兩人最後把他的蓮花樓給打塌了。
誰知方多病見他支使自己卻不支使笛飛聲,鬧着說他厚此薄彼,搞得李蓮花心力交瘁隻得放棄,自我安慰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他的蓮花樓該遭此一劫吧……
不過既然不肯被支使,那就老實幫他試菜好了!
李蓮花端起那碗肉:“我先去外面摘個蔥,你把這個給我端過去。還有!”他指指笛飛聲,示意方多病不許再去招惹他。
方多病瞪大了眼,剛要開口,李蓮花已經擦肩而出,完全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又拿我試新菜……”方多病扁嘴,剛要把菜端出去,瞧見在飯桌前坐好的笛飛聲,眼前就是一亮。
他端着肉直奔飯桌,一邊放下菜一邊做出驚喜神色:“哇,好香啊!自大狂,你要不要試一下李蓮花的新菜?”
笛飛聲看着他那副明顯要算計自己的模樣就覺得好笑。
他從小在笛家堡那種地方長大,跟同伴之間互相殘殺才能得到一個冷硬的饅頭充饑,李蓮花做的菜充其量就是味道奇怪了點兒,别說上輩子他就不害怕,但凡經曆過一次生死相隔,現在能看到李蓮花還提得動鍋鏟做飯,都讓他覺得是一種奢侈。
果然,方多病已經圖窮匕見:“你要是敢把它一口氣吃完喽,我敬你是條漢子,今天之内你動手我絕對不還手!”
笛飛聲一口答應:“好啊。”
他端起那盆肉,拿起筷子,二話不說就往嘴裡塞。
本來還笑眯眯等着看他反應的方多病逐漸笑不出來,等看到他撂下空碗時,整個人都傻眼了。
出去摘蔥的李蓮花幾步沖回來,正好看到笛飛聲撂下碗:“不是,你……就把菜吃完了?”
李蓮花對自己做的菜究竟是個什麼味道,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兒數的,見方多病诓笛飛聲吃掉那一盆肉,雖然不好拿味道說事兒,仍忍不住控訴道:“這可是三天的菜量啊!”
方多病生怕被他怪罪,連忙指着笛飛聲道:“他!是他!他一個人吃完的!”
李蓮花捶胸頓足:“不是……你不是說你沒有味覺,一向隻吃白米飯,吃什麼都一個樣嗎?”
所以你這麼積極吃這盆肉做什麼?就為了證明自己真沒味覺?
笛飛聲擦擦嘴,不說話,神情倒是頗有那麼幾分洋洋自得,仿佛在說“我吃了又如何”。
他這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模樣,倒是叫李蓮花噎得不輕:“我都沒算你的菜錢……”你至于一口氣吃空一盆肉嗎?!
方多病此時還未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隻想着自己受騙:“原來你吃不出好賴啊,你故意诓我呢你?!”
笛飛聲理所當然道:“你讓我吃的。”
“我……”方多病一捂嘴,終于想起最開始是自己挑的頭,于是不敢再說。
李蓮花把蔥摔到一旁,怒視方多病:“這可是花三十錢買的!”
方小寶委屈,但他不敢說。明明是這個自大狂吃掉的,為什麼你來質問我?
笛飛聲倒是跟回了自己家一樣,起身道:“休息了。”
方多病看他要走,生怕這人跟自己搶床位,連忙也起身攔着他:“樓上隻有一間客房,先來後到。”
李蓮花接話道:“二樓的房間最大,夠兩個人一起住的……”
方多病:“絕不可能!”
笛飛聲:“我跟你住。”
李蓮花霍然扭頭去看笛飛聲,就見這家夥仿佛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安靜了幾息之後,方多病突然反應過來,瞪大了眼問笛飛聲:“你剛說什麼?”
笛飛聲淡淡道:“我跟李蓮花住。”
他轉頭去看李蓮花:“你剛想說什麼?”
李蓮花有點傻眼:“我想說二樓的房間最大,我可以跟阿飛一起睡樓上,方小寶你自己睡樓下……”
但是現在看來不用我說,老笛好像自己就安排好了……
直到夜深人靜,李蓮花被身旁笛飛聲熱乎乎的體溫暖着,昏昏沉沉要陷入夢鄉之際,才迷迷糊糊想到,這次老笛和小寶居然沒拆了我的樓,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