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了思索片刻:“百川院新立時,曾四處捉拿過金鴛盟殘部,牢中關押成百上千,後經喬女俠提議,釋放了一批不曾為惡的普通盟衆。這名單是喬女俠親手所定,她必然有李施主想知道的消息。”
李蓮花早知此時,卻仍忍不住露出頭疼的表情。
無了頗有幾分看好戲的意味道:“世間之事真是玄之又玄,看來有些人你不想見也得見。”
這時,有小和尚送來了素齋,無了就樂呵呵邀請李蓮花:“寺中新來了個管廚叫靜仁,手藝不錯。這半個月來老衲是飯量大增啊,真是罪過罪過。”
李蓮花瞄了一眼狐狸精正在啃的油紙,再次好心提醒:“和尚,你們新來的廚子偷吃呀!”
無了迷惘地擡頭望過來。
李蓮花笑道:“飯我就不吃了。有件事先知會你,我跟喬姑娘十年前就已經結束了,如今我心中另有其人,記得替我保密啊!告辭。”
他扔下這麼一個大雷,趁着老和尚沒反應過來,腳底抹油溜了。
無了驚愕地瞪大了眼,等想起來要抓他問個清楚時,他早就跑沒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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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蓮花帶着狐狸精跑出禅房院外時,笛飛聲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查的怎麼樣了?”李蓮花看見他安靜等候自己的模樣,心中就是一片柔軟。
“普渡寺這十年都沒有獅魂來過的記錄。”笛飛聲淡淡将查到的線索告知,“喬婉娩現在是唯一的線索,你不想去我去。”
他轉身就走,李蓮花“诶”了一聲,連忙跟上:“你放心,肯定都會查得到的。”
笛飛聲隻朝前走,并不回應,他隻得勸道:“笛盟主,如今你的内力全無,還是低調一些好。”
兩人一路行到百川院門外,被門口的弟子攔了下來:“今日百川院賞劍大會,需要有請帖或者引薦人才可進入。”
笛飛聲嘲諷一笑,轉頭去看李蓮花,意思很明顯:四顧門門主居然被攔在百川院大門之外,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李蓮花擡眼看看那百川院的門匾,面上表情淡淡。
也就是這時,方多病從門中幾步邁出來,歡喜道:“李蓮花,你還是來了呀!”
李蓮花朝後瞟了一眼,故意道:“是啊,這賞劍大會嘛,阿飛他非要過來湊熱鬧。”
方多病臉上笑容消失,扁了扁嘴,瞥了笛飛聲一眼,轉頭對那百川院弟子笑道:“對了,這個是我朋友,最近名頭很盛的蓮花樓樓主,神醫李蓮花。”
“至于這個嘛……”他扭頭瞄了笛飛聲一眼,“就是他身邊一打雜的。我做推薦人帶他們進去。”
李蓮花就在一旁看着,見笛飛聲盯着方多病,顯然是心裡默默又給他記了一筆,隻得暗自搖頭,心道方小寶這作死的速度他真是想救都救不來。
方多病已經又高興起來,搭着李蓮花的肩膀就往裡跑:“走走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然後,李蓮花就被他拉到了李相夷的畫像前,聽他吹噓了一下自己師傅,還被搶了一顆糖供在畫像前。
李蓮花瞪着那畫像,心裡的尴尬自不必言說,還被這倒黴徒弟搶走了糖去上供給自己的畫像,就更是滿臉的生無可戀。
笛飛聲就跟在他身後,聽着方多病說李相夷如何愛吃糖,見他這副被搶了糖之後天塌地陷的神情也覺得好笑,悄悄從身後靠近,往他手心裡塞了一顆糖。
李蓮花怔了一怔,低頭看着手心裡的饴糖出神。
方多病拜完了師父一轉身,正好瞧見李蓮花的側臉,不由得一愣:“别說,你跟我師父倒是有幾分……”
笛飛聲打斷他:“他不是。”
方多病奇道:“不是什麼?”
“東海大戰,”笛飛聲慢悠悠道,“他們可是在海上打的,你怎麼知道李相夷沒有輸?如何确定他還是武林第一?”
李蓮花猛然扭頭看向他,心裡在這一刻終于覺察出不太對的地方,上下打量起笛飛聲,越看越覺得這人跟前世那道身影有些重合。
那頭方多病已經奓了毛:“你這意思是李相夷輸給了笛飛聲?你看到了?你也說了他們是在海上打的,你在哪兒呢?你是魚精還是烏龜精啊你!”
李蓮花被他這一陣嚷嚷喚回神智,就聽外頭傳來一陣銅鑼聲,連忙攔在兩人之間:“别吵了!聽到沒有,要開始了。”
他拉着方多病先走了,走之前狐疑地看了笛飛聲一眼,心裡已經盤算着如何試探這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