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不開心地瞪他:“方多病,你有沒有禮貌?我好歹也被人尊稱一聲‘神醫’,沒點真本事我靠什麼吃飯?别忘了你之前賴在我的蓮花樓裡白吃白喝那麼久,到底是誰養活的你!”
方多病讪讪:“我這不是以為可以見到我師父嘛。”
“你磕頭了嗎?他承認了嗎?揚州慢、婆娑步、相夷太劍你會哪一項啊?”李蓮花沒好氣,“早說了李相夷沒徒弟,你少亂造謠。”
方多病被他一連串的反問堵了個啞口無言:“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行拜師禮……你放心,等我見到我師父,我立馬磕頭,他不收也得收!”
李蓮花斜睇他:“這樣吧,我這裡有一本内功心法,與揚州慢齊名,名為‘蘇州快’!你現在跪下磕個頭,叫我一聲師父,我便傳授給你。”
方多病無語:“你這老狐狸,又來诓我!什麼‘蘇州快’?聽都沒聽過。”
李蓮花喝了一口茶,冷笑道:“這可是你自己沒把握住機會,将來後悔可别怨我。”
方多病哼道:“本少爺隻認一個師父,那就是李相夷。你啊,少來占我便宜……”
李蓮花啪的一聲放下茶杯,起身趕客:“既然不肯拜師那就趕緊走吧,我這一路緊趕慢趕的累死了!你沒事做就去幫他們一起找材料,我要休息了。”
關上門一回身,笛飛聲已經坐在他方才的位置上,挑眉道:“蘇州快?”
李蓮花往他懷裡一坐,理直氣壯道:“是啊,李相夷有揚州慢,李蓮花有蘇州快不可以嗎?”
笛飛聲抱着主動投懷送抱的狐狸,忍不住失笑:“那‘南海派阿飛’的内功心法該叫什麼?”
“這是你的問題,自己想。”李蓮花用青蔥般的指尖點了點笛飛聲的胸膛,軟下身體靠進他懷中。
果然,還是阿飛身邊睡得舒服……
不過片刻,李蓮花困意飛快上頭,方才還稍有戒備的腦子已經成了一片漿糊。他一點兒也不想違背身體本能,懶懶打了個哈欠,嘴裡咕哝一聲“困”,阖眼就睡。
笛飛聲輕拍他背後,倒也沒有叫醒他。
李蓮花從在雲隐山上住下的那一晚開始就變得格外嗜睡,岑婆給他診脈後,說是觀音垂淚剩餘的藥效正在給他修複身體,下山後兩人前往小青峰取回蓮花樓時無了大師也是這般看法,甚至還掏出金針給兩人都紮了一輪……
然後,笛飛聲就發現李蓮花警惕的時候倒是能讓自己精神一些,可一旦有他在身邊,自覺十分安全的李蓮花簡直随時都能倒頭大睡。笛盟主哭笑不得之餘,也隻能想盡辦法讓人多睡一會兒了。
慕娩山莊都被萬聖道滲透成了篩子,怎麼看都算不上安全,更别提現如今還有一些前來參加四顧門重建大典的江湖人尚未離去。笛飛聲本來擔憂自己被人認出,又實在不放心叫李蓮花自己一個人留在此處,隻得暗中跟着他,悄悄潛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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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一兩日功夫,那些複雜材料全部找齊,方多病自告奮勇跑過來找李蓮花。
他在外頭敲了半天門也沒見回應,正懷疑李蓮花是不是出門了,聽到房内似乎有茶杯摔落,還以為出了什麼事,連忙踹門而入。誰知一進去就瞧見那一向狡詐的老狐狸,正被人壓在桌上親得□□——親他的那位也很眼熟,臉上帶着半邊面具,可不就是李蓮花口中的多年老友,“南海派阿飛”。
所謂的“老友一場”原來是這種朋友啊!!!
方多病吓得不輕,連忙轉身就要往外逃竄。
身後有個聲音淡淡道:“站住。”
方多病一個哆嗦停下腳步,也不敢回頭看:“那個什麼……我不是故意的,是李蓮花說的那些材料已經備齊了,我是來找他去幫喬姑娘解毒的。”
身後好半晌沒人搭理,隻聽見悉悉索索整理衣服的聲音。沒過一會兒,李蓮花提着小藥箱走到他身旁。
“走吧,正好有事需要你幫忙。”李蓮花神色如常,半點沒有被人撞破隐私的尴尬和窘迫。
反倒是方多病,幾乎是同手同腳跟着李蓮花走出了老遠,才想起來問:“你們倆……不會是他強迫你的吧?”
李蓮花不悅:“阿飛在你們眼裡到底是個什麼形象?怎麼一個兩個都畏他如虎……他雖然殺人如麻,但行事素來光明磊落,怎會做出強迫人跟他相好這等不入流的事情?”
方多病懂了:“好吧,看你這麼維護他,想來也不會是被迫。”想了想,又有些歎為觀止,“怪不得他肯對你如此的俯首帖耳!”
李蓮花看他一眼,并不接話,方多病隻好問道:“你剛才說要我幫忙,幫什麼忙?”
“還記得當初我們找到的單孤刀的遺體嗎?”李蓮花輕聲道,“阿飛的人手已經候在雲隐山下,我要你帶着他們将單孤刀的屍首挖出來,帶到四顧門開棺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