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骁清理完負責區域,來到一層會和時,發現還有兩個人沒來。
"鶴鸢呢?他不都是最快的嗎?"騰骁問。
景元無聲歎氣,“他拉着應星哥跑了。”
丹楓沉默不語,看着擊雲的目光泛冷。
這是應星為他打造的武器。
騰骁:“……哈哈,這樣啊。”
他看向白珩。
白珩聳聳肩,“行了行了,趕緊把事情做完,各回各家,各找要找的人。”
鏡流點頭贊同。
事情的收尾還算順利。
擅闖的人沒找到,但好在沒什麼傷亡,逃竄的囚犯也沒跑出去,一切似乎和沒被闖入一樣。
“但…呼雷死了,”騰骁面色凝重,“按照之前抓住呼雷時的約定,每隔百年,各個仙舟都要派人前來檢查。”
現在沒了,其餘仙舟省了腳程,少了個心腹大患,但羅浮仙舟一定會被安上一個辦事不利的名頭。
同時,幽囚獄也将迎來洗牌和升級,多處引發動蕩。
這是騰骁不願意看到的。
他的時日無多,隻想安安穩穩地将位置傳到下一任手中。
但不穩定因素還太年輕了,沒人能管束。
白珩:“呼雷身上有多處雷擊灼燒的痕迹,同時,他的首級和極為重要的[赤月]心髒不見,以及一些堅硬鋒利的部分也都不在了。”
騰骁抽了抽眉毛:“看來這位兇手是将呼雷扒了個徹底。”
倒是很像某人的作風。
他看向白珩:“這件事暫時不要傳出去,免得引發狐人恐慌。”
“另外,将呼雷的屍首保存好,我帶去虛陵,給元帥一個交代。”
鏡流要說些什麼,被騰骁制止,“這件事隻能我來做。”
安排好各人後,騰骁留下景元,深深歎了口氣。
“景元,鶴鸢那邊交給你了,”他嚴肅地說,“若一柄利刃在對準敵方時又會對準自身,記得提前做好準備。”
雖說按照騰骁的經驗,鶴鸢應該不會将利刃對準羅浮仙舟。
他看人還是很準的。
這些年,鶴鸢幹的事都驚天動地、無法無天,但從最終結果看,都是有利于羅浮仙舟,甚至有利于整個仙舟聯盟。
一次兩次是巧合,多次就不是了。
太蔔司那邊,騰骁也去問過,現任太蔔隻給了個“大吉”。
窮觀陣也覺得沒問題,那基本能放心了。
騰骁這麼對景元說,是希望他的接.班人不要過于溺愛了。
——這幾年他心梗的次數都變多了,就是壽命莫名其妙的延長了。
丹鼎司的醫士對此感到不可思議。
“……”景元低着頭說,“好。”
他邁着沉重的腳步回到家,一粒石子打在他的腳邊。
黑色短發的青年坐在牆頭,搖晃着小腿,正笑盈盈地看他。
“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景元喉嚨幹澀,幾乎是沙啞的聲線問。
他知道鶴鸢一向無法無天,從沒有人能管束住對方,但他沒想到…會鬧到這種程度。
青年歪歪頭,向景元抛擲一個小小的包裹。
裡頭是還在蠕動的、鮮紅的肉塊。
——【★★★★★道具·[赤月]心髒:成為戰首的步離人需要吞下此物,用于狂化族人與狐人(月狂)。】
——裝備效果:暴擊效果提升50%;可狂化狐人與步離人(月狂)。
“赤月也被我炸幹淨了,厲害吧?”
話音剛落,剛剛還在跳動的肉塊就沒了聲息,化為一灘血水,被厚實的布吸收。
鶴鸢打了個響指,布條從景元手上飛走,在空氣中燒得一幹二淨。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景元聲線平靜,仿若暗潮洶湧的湖面。
“為什麼……?”
他答道:“沒有為什麼。”
“真要說的話,你們不是一直為此而擔心,擔心他們在某天卷土重來嗎?”
現在他把首領打死,他們就要重新選出首領,還少了能夠統禦狂化的[赤月],那不是一件好事嗎?
至少五十年,他們都無法擰成一股繩來犯。
鶴鸢當然沒想那麼多,他就是想滿探索收集道具而已。
五星道具從進入背包的那一刻起,圖鑒已經點亮了,該怎麼處理全看他心情。
他不缺這50%的暴擊效果,也對狂化步離人沒興趣。
——要是長得好看點,他說不準會留下。但都長得這麼抱歉了,那還是毀了吧。
況且步離人以武力為尊,鶴鸢能打死呼雷,還愁打不服步離人?
到時候全都發配去種地,不許污染他的眼睛!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
景元看起來真的要哭了,還是趕緊想個理由哄哄他吧。
悲傷小貓難過到連那頭蓬松的白毛都黯淡了,這是鶴鸢不願意看到的。
青年自牆頭跳下,輕移腳步,走到景元面前。
“是覺得我沒叫上你,所以……傷心了?”
精緻的面龐湊近,占據景元的眼眶。
目之所及,隻剩大片的藍紫色。
“那我下次一定選你好不好?”
……就這樣沉醉其中吧。
過于危險的想法令景元收了心神。
“你要是有辦法,大可以上報将軍,再交由元帥定奪……”
“那太慢了。”
青年打斷他的話,“存在一天,就會多一份變數。”
“你想看到白珩姐陷入[月狂]嗎?”鶴鸢問。
呼雷在幽囚獄也不安全,一想到每隔一段時間還要有人來唧唧歪歪,鶴鸢就煩。
一了百了不好嗎?
景元艱難開口:“鶴鸢,下次做這些事之前,能不能先通知一聲?”
他太清楚自己這位竹馬的性格。
一旦認定要做的事情,誰都沒法阻擋。
更可怕的是,沒有人能夠攔住他的步伐。
——隻要不會對準仙舟、甚至隻是羅浮就好。
景元想。
青年又走進幾步,黑色的發絲掃過景元的鼻尖。
“可以哦。”
他湊得很近,近的景元能聽見他的輕笑,能看清他的每一寸肌膚和飄蕩的發絲,馥郁的氣息竄進鼻尖。
“未來的景元将軍都這麼說了,我肯定要答應呀。”
足夠了。
景元收拾好心情,“你和應星哥去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