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跳躍的過快,讓鶴鸢稍稍愣神了一下。
景元彎起嘴角。
“當然是去做一些…成年人能做的事情。”青年語焉不詳。
他隻是帶應星去工造司的一處角落看星星,又把多出來的鍛造材料塞了幾個而已。
看星星和送禮物,怎麼不算成年人能做的事情呢?
這回換景元愣住了。
他張了張嘴,猶疑地問:“這麼快麼?”
鶴鸢無辜地眨眼,“看星星當然快。”
随便談心一下,花不了多少時間。
景元沉默。
鶴鸢好奇地伸手點了點他的眼角。
“景元,你哭了欸~”
“你給我走開。”
還未完全成長的未來神策将軍一臉羞惱。
“你讓我走我就走,那我不是很沒面子?”鶴鸢跟着景元的腳步,一路纏進房間,“今晚我還就不走了!”
他熟門熟路地找到自己的睡衣,堂而皇之地進了浴室。
景元:“……”
他想歎氣,但不知為什麼歎氣。
是因為看似親密十五年、實則從沒走進竹馬的心,還是因為……竹馬與旁人的過分親密。
浴室的磨砂門沾上水汽,朦胧地映出裡頭綽約的身姿。
景元揉了揉額頭,給騰骁發消息。
[景元]:赤月已摧毀。
[騰骁]:收到。
鶴鸢雖然嘴上花花,還無法無天的做了一堆驚天動地的事情。
但他不會騙人。
說是沒了,那就是沒了。
他斟酌着用詞,又發送:[另外,他對羅浮沒有惡意。]
[景元]:呼雷是個隐患,他覺得死了才最安穩。
[騰骁]:……
[騰骁]:随便你,反正以後心梗的不是我。
景元關掉玉兆,靠在床頭神遊。
心梗倒不是什麼問題。
關鍵在于,小小的羅浮無法滿足鶴鸢。
景元一直知道,他的竹馬喜歡新奇刺.激的事物。
若一個地方沒有鶴鸢感興趣的東西,那他不會踏入第二次。
就像小時候景元給鶴鸢打掩護,讓他去探索鱗淵鏡一樣。
也是那一次,他們認識了丹楓。
但後來呢?
鶴鸢幾乎不再踏足鱗淵鏡,每回都是丹楓出來找人。
新奇的地點是這樣,新奇的人……也是這樣。
除了最開始的積極見面,後面什麼都不剩,有時候找人還會被躲過去。
一滴水落在景元額頭,打斷他的思緒。
鶴鸢濕着頭發出來,身上的睡衣被水洇濕,扣子隻系了兩個,露出大半白皙胸膛。
景元擡眼看了看,移開視線,“吹風機還在老地方。”
鶴鸢沒動,反而湊近來,“你給我吹呗?”
朦胧的月光下,鸢尾色的眼瞳中似乎多了點别樣的情感。
慣用的沐浴露香氣在鶴鸢身上浮動,驚起一片漣漪。
景元上手推開鶴鸢的臉,硬邦邦地說:“我也要洗漱,你自己吹。”
鶴鸢蹭了蹭景元的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真的不幫我嗎?”
真的會有人拒絕嗎?
景元無聲應下,從抽屜裡拿出吹風機。
如從前的許多次那樣,他幫鶴鸢吹幹頭發。
帶着粗繭的指節在頭皮上按壓,偶爾劃過泛紅的耳根。細膩白皙的後頸在視線中一覽無遺,空氣逐漸升溫。
好在吹風機的功率很大,鶴鸢的頭發又不長,幾分鐘就結束。
但也僅僅是幾分鐘,就讓室内多了一絲暗香浮動。
鶴鸢仰起頭,與景元對視。
或許是吹風機的熱度過高,青年裸.露出來的肌膚泛着大片的粉色,像是薄薄肌膚下的血液湧上來一般。
景元目不斜視,将吹風機收好。
鶴鸢看着他的背影笑,理直氣壯地躺上景元的床。
他的身子深陷于景元的床褥中,配合着身上的沐浴露芳香,側着臉去看還穿着甲胄的骁衛。
小臂搭在床邊垂下,手指勾起。偏長的黑色短發蓋住半張臉,剩下一半的眉眼如手指般,直勾勾地看向景元的方向。
景元回避他的視線,匆匆褪下盔甲,進了浴室。
鶴鸢輕輕笑了一聲。
他在景元的床上滾了一圈,先一步縮進被子裡。
這張床上一直有兩床被子、兩個枕頭,鶴鸢家裡的房間也是如此。
遊戲的前十五個年頭,他和景元一起長大,經常去對方家裡睡一晚。
今晚本該也是一如往常。
“我想結婚了。”
景元從浴室出來時,鶴鸢對他說了這句話。
“别想了,你還沒到年齡。”
羅浮仙舟官方規定,不論男女,二十一歲并且成年後才能結婚。
景元提醒鶴鸢,他的年齡還不夠,順手關了燈上.床。
鶴鸢無所謂:“等一年而已,我可以先找人談個戀愛。”
他轉頭看向躺在身邊的景元,問道:“對了,我明天要跟一個人約會,應星哥也會來,你要不要一起?”
枕邊人呼吸一滞,緩緩吐息後才說:“你的意思是…我和應星哥一起去看你約會?”
什麼情況?應星哥不是喜歡鶴鸢嗎,怎麼會答應這種請求?
……他也想答應。
或者說,他想去搞破壞。
這世上能配得上鶴鸢的人,不可能岌岌無名。
有點理解應星哥了。
鶴鸢似乎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對啊,不過隻是約會,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和他談。”
一定談不了的。
黑暗中,景元目光銳利,“要不問問丹楓哥?”
鶴鸢贊成他的提議,“有道理,我去給他留言。”
消息剛剛發出去,丹楓就回複:[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