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的情侶套餐,請慢用。”狐人侍者端來餐盤。
鶴鸢拿過那杯正常糖的,又端起套餐裡的提拉米蘇,将不加糖的拿鐵和帶點苦味的抹茶千層留給應星。
作為一名合格的玩家,他會記得所有好友的喜好。
喝了一口拿鐵,鶴鸢回憶自己的計劃,對應星說:“應星哥,我買了溜冰場的票,一會兒陪我去好麼?”
“我不會…好。”
應星本想說自己不會,但鶴鸢買都買了,又為了這場被人鴿掉的約會準備了這麼多……
他說:“但我之前沒有玩過,可能不太能陪你。”
鶴鸢坦然:“我也不會。主要是在論壇上看到,溜冰能增加接觸的機會,增進感情。”
應星:“……”
他揉了揉額角,“接下來還有什麼安排?”
鶴鸢打開備忘錄,一個個念下來,“燭光晚餐,我訂了一處景緻很好的餐廳;夜間星槎遊覽,到時候一起看星星;明天早上一起去水族館,中午來我家吃飯——”
“去你家?!”
應星拔高嗓音,引來客人矚目。
他立刻壓低聲音,“去你家做什麼?你——你怎麼能随便、就這樣帶人回家?!”
鶴鸢理所當然道:“當然是給應星哥嘗嘗我的手藝啊,順便看一下我長大的環境,更了解我。”
應星不知道怎麼說,他又問出了自己剛問過的問題,“如果今天那個人應約來了,你也會帶他回家?”
“你知不知道,這是一件很——”
“我不會有危險的。”鶴鸢笃定。
應星感覺自己要腦溢血了。
他灌下一口拿鐵,壓住自己差點脫口而出的罵句。
這是有沒有危險的問題嗎?
有時候,危險是防不勝防的!
萬一那個人有心做點什麼呢?
鶴鸢連對方的信息都不了解清楚,就做出這些舉動。
實在是太沒有防心了!
應星緊緊捏着杯柄,“鶴鸢,不要輕易邀請别人回家。”
他試圖打消鶴鸢的想法,掰正一點青年的思想。
就算平時做事無法無天…也不要在這種事上也無法無天啊!!!
“對于大部分人來說,家和房間是個很隐私的地方,如果隻是一時興起的話,不要随便帶人回去。”
鶴鸢像是聽明白了一樣點頭,“嗯,我不會帶别人回家。”
“應星哥不是别人,所以我可以帶應星哥回家。”
“……”
“咳咳,小鸢也可以随時來我家。”
應星低頭掩飾自己微紅的臉。
鶴鸢撐着下巴,叉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着提拉米蘇,興緻盎然地觀察對面的男人。
——好純情啊。
真的是很有趣的AI,竟然有這麼生動的表情和反應。
應星似乎在和自己的思想做鬥争,表情和他面前的抹茶千層一樣苦。
鶴鸢伸手,叉了一小塊送進嘴裡,苦的五官皺成一團。
“上次不是試過了麼,怎麼還想挑戰一下?”應星瞧見他這副模樣,心中的陰霾一瞬間驅散。
隻需做稍微親密些的朋友就好了。
依鶴鸢的性格,恐怕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應星想,等以後他死了,鶴鸢能為他落一滴淚……
還是不要了。他不想鶴鸢傷心,不想讓對方為難,所以就将這一切都憋在心裡。
可他越是這樣,鶴鸢越是想見到應星直面自己欲.望的樣子。
惡劣的有點過分,可結果又會無比美味。
鶴鸢吐了吐舌頭,“我上次填了問卷,以為他們會做得甜一點。”
應星輕笑,“這一家的賣點就是苦抹茶,不會改的。”
“那應星哥呢?應星哥好像一直很喜歡這一家的甜品,”鶴鸢說,“不過我覺得叫苦品比較合适。”
應星怔愣。
他想,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習慣”吧。
甜膩會讓人沉入粘膩的蜂蜜陷阱,會腐蝕他的意志,唯有苦澀能讓他保持清醒,保持遊離。
“喜歡談不上,算是比較合我的胃口吧。”
鶴鸢點開玉兆記下,又問:“那應星哥吃飯喜歡放辣嗎?喜歡甜口還是酸口?”
應星猶疑地說了個都行。
在還未明确喜好的時候,他的家鄉就被步離人摧毀。一路颠沛流離的來到朱明仙舟時,吃的最多的,是寡淡無味的營養液,偶爾供給不上時,還要吃一點荒星産出的昆蟲罐頭來維持生命。
于他而言,現在的飯菜都屬于美味的範疇。
就連滿口的苦澀中,也能被他品出一些甘甜。
鶴鸢苦惱地思索,“那我明天中午就先按照我的口味來了,可以嗎,應星哥?”
……是在為明天的午飯做準備嗎?
買菜也是一筆花銷啊。
應星想了想,說:“既然是你做飯,那菜錢和洗碗都交給我吧。”
鶴鸢這下沒拒絕。
“應星哥的手是用來鍛造的,怎麼能洗碗呢?”他一臉恨鐵不成鋼,“當然是交給洗碗機啊!”
應星:……?
好怪,再聽一遍。
“那你的手是用來殺敵的,怎麼能做飯呢?”應星模仿着說了一句。
鶴鸢理直氣壯:“當然是為了在求偶市場中更有競争力啊!”
當然是因為[烹饪]刷滿後可以每周自己做增加屬性的食物啊!
應星短暫思考後,認真說:“小鸢,你的競争力已經很強了,沒人能比得上你。”
鶴鸢隻用往他面前一站,就再沒有人能入他的眼。
如果有人跟他說誰誰誰比鶴鸢要吸引人,應星隻會冷哼一聲,覺得對方沒長眼睛。
“既然如此……那應星哥有沒有喜歡我?”鶴鸢支着下巴,眉眼彎彎。
“……”
應星知道這隻是一句調侃般的笑言,他也應當如調笑一般回答。
但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