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衆人看着展開的浮生卷上,印着一隻白色狐狸。
蒼清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不是說九尾狐嗎?怎麼隻有三尾?”
黃莺兒不解:“他怎麼進去的?”
李玄度:“浮生卷怎麼什麼貨色都接收?”
畫卷上的狐狸抽了抽嘴角……
無人知道要怎麼将卷中之物取出來,圍着研究半天後作罷。
蒼清有些頹,三百貫沒了,神物也别想了。
李玄度為了表明真的不是他獨吞神物,大方地讓出了畢方丹的另外五成,還守諾将錢袋子也給了她。
畢方丹+1,總價四十九兩錢袋子+1
看着九尾狐的斷尾,蒼清眼神一亮,興緻高昂地喊李玄度破陣,将尾巴團了團硬塞進小錦包中。
畢竟她的包又不是乾坤袋,大小有限。
這鼓鼓囊囊的小包,讓李玄度臉抽了抽,“蒼娘子還真是雁過拔毛。”
“過獎。”蒼清毫無心理負擔。
九尾狐的尾巴可以制丹藥,大師姐一定會喜歡的,她要找機會送給她。
當夜。
李玄度送走了黃員外,讓他魂歸地府。
河神廟的哭聲是黃員外帶過去的,他大約是想把人都吓跑,不要再靠近河神廟,所以躲不躲在供桌底下确實都不會有事。
規則中正确的一條隻有香爐的香斷了就趕緊跑,隻是當香斷時基本是跑不掉了。
那兩個失蹤的降妖衛應當也是查到這一點,命喪假河神明視君之手。
半夜裡,九曲鎮下起大雨,一直到第二日早間,仍是淅淅瀝瀝未停。
蒼清和李玄度在黃宅門口與黃莺兒道别。
李玄度:“已經托人在府衙那邊打過招呼,桂姐兒和那小男娃記在你阿爹名下,以後就是你阿妹和阿弟,也省了過繼,學堂你也可以繼續開。”
蒼清有些疑惑,他不是剛回來一個月嗎?哪來的門路,這麼快就将麻煩的程序給辦下來了?難道雲山觀背地裡黑白通吃?手眼通天?
她正在沉思,桂姐兒突然沖出來抱住她的腿,“阿姊長得好看,你做我阿娘好不好?”
瞧見李玄度,又脆生生喊道:“爹。”
這回不止李玄度,厚臉皮蒼清的臉也紅了,兩個人呆愣在場,手足無措。
“不了不了。”
“别、别亂喊。”
黃莺兒捂着臉很是羞愧地說道:“我阿爹當初不接受這孩子,怕别人閑言碎語影響我的名聲,我未成婚也無法記在我名下,她哭着想找爹娘,我就哄她桂姐兒好相貌,父母定也是頂頂好看,之後她瞧見漂亮的人就認爹娘。”
黃小娘子真是會說話啊。
蒼清擺擺手,“童言無忌。”誇我好看呢。
黃莺兒上前哄桂姐兒,想将她拉回,桂姐兒扭着身子不肯松手,拉扯間,李玄度忽然将桂姐兒抱走了。
蒼清疑惑地看過去,見他正盯着桂姐兒左右看,還将桂姐兒脖子上挂的玉牌翻來覆去地瞧,而後一臉嚴肅地問道:“黃小娘子,桂姐兒是你在何時何處撿的?”
蒼清張了張嘴,“不會真是你失散多年的阿女吧?”
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看了又看,眉眼間竟還真有一分相似。
貴姐兒兩歲,小師兄十八歲,也就是說,小師兄十五歲時……她吸了口氣,對他豎起了大拇指,“你真是驚豔我啊。”
她當師娘了?不對,師叔?
不管什麼,她長輩分了!
不再是雲山觀最小的了!
她好感動!
她想現在就沖回雲山觀告訴所有師兄師姐。
好可惜,那麼大的秘密竟無一人可分享。
李玄度丢給她一個看傻子的冰冷眼刀,“在想什麼?”
蒼清搓着手,冒着星星眼看他:“你不是說終身不娶嗎?背地裡孩子都有了。”謝謝小師兄擡我輩分!鞠躬。
“不準造謠!”李玄度轉開眼,“我就是随便問問。”
然而沒有人信……
黃莺兒也瞧見了他剛剛殷切的神情,說道:“兩年前臘月裡,下着鵝毛大雪,這孩子差些凍死,撿到時包被裡隻有一塊玉,就脖子上挂得那塊,所以并不知具體的生辰,不過親生父親應該知道吧?”
李玄度:“我不是……”
黃莺兒:“懂得懂得,我十五歲時不也犯了這麼大的錯誤嗎?總有機會補救的。”
李玄度:“……”
懂個棒槌!他十五歲還在挖泥巴,連小娘子手都沒牽過。
他現在也沒牽過。
第一個有親密接觸的小娘子就站在他身旁,一臉興奮,也不知在興奮什麼。
他想罵人!
桂姐兒高興地在喊爹。
氣氛有些尴尬,黃莺兒突然提議:“不如請孩他爹,哦不,請李道長給孩子取個大名吧?”
李玄度:“……”
蒼清比他激動,“好好好,那就姓李吧。”
“……”李玄度:“姓趙吧。”
蒼清:“孩子阿娘姓趙啊?”
無力辯解的李玄度點了點頭,“蒼娘子這麼熱衷,不如你來取?”
“那不好吧……”蒼清半垂着頭,絞着手指,又擡眸望着李玄度,眨巴大眼,“真的可以嗎?”
李玄度嘴角抽了抽:“可以,她不是喊你娘嗎?”
沒錯!師娘、師叔也是大人。
小師兄可能是不好意思認,但她不能讓觀裡少個這麼可愛的娃娃,所以她要主動點
。
淩陽師叔難道不想要徒孫嗎?
遠方趕路的淩陽:不想,勿cue。
蒼清興奮喊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黃莺兒:好不要臉,佩服。低頭記下:成大事者,需得厚顔。
蒼清認真想了一會,在腦中翻爛了典籍,故作高深說道:“瑞,玉之信符也,桢木,冬日亦不凋。瑞桢,望她一生順遂,堅毅勇敢,可好?”
李玄度淡淡回道:“拾于冬雪日,又懷揣玉符,瑞也有吉祥之意,這名字很好,蒼娘子有心了。”
“哪裡哪裡。”蒼清擺擺手,一臉謙虛,“别和我客氣。”都是一家人。
李玄度把桂姐兒轉交到黃莺兒懷裡,取出一張黃紙,靈氣彙聚于指尖,以指代筆,淩空落下三字趙瑞桢。
而後取下桂姐兒脖子上的玉牌,劍指在上頭随手畫了幾筆,黃紙化進玉牌中。
“玉牌日後不能再示人,一定要收好了,以免招災,切記!”
“嗯?”黃莺兒有些不解,“李道長不将孩子帶走?”
李玄度搖頭,“還麻煩黃小娘子好生養着,日後若有機會這孩子阿娘自會将她尋回去,到時報酬必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