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
003掃描了男子的面部,沈冉以為它很快就會給出答案,卻隻聽見滋滋的電流聲回蕩在腦海裡讓頭都痛了起來。
沈冉皺起了眉在心底反複呼喚003卻得不到回應。
沈冉忍不住在心裡暗罵,這系統才多久就報錯了,人工智障吧!
頭痛間台下又爆發出來一陣歡呼,男子的面具掉落,露出一張驚為天人的臉。
那面孔逐漸與原主記憶中的臉重疊,讓沈冉一時恍神,加上樓中喧鬧,她絲毫沒有注意到003的聲音再度響起。
隻是這一次不再是機械音,而是帶着電流的女聲:
“檢索人物身份……蕭…靈均。”
一舞畢,樂曲戛然而止。
整座樓裡都像是被凍結一般的寂靜,蕭靈均背對衆人雙手托着那把琉璃琵琶舉過頭頂,衆人屏息凝神期盼着天上仙子再次舞動身姿。
恰在此時蕭靈均披帛滑落,隻剩下零丁繁複布片遮蓋隐私部位,背部大片的金色蝴蝶紋身露出,仿佛要展翅飛去。
這般光景,讓藏在黑暗中的沈冉不由看呆了。
“嘩啦——”
蕭靈均手一松,琉璃琵琶摔碎,盛着光芒的琉璃碎片散落一地。
“諸君盡興。”
蕭靈均翩翩行禮,那一束光消失樓裡陷入黑暗。
隻須臾燭火緩緩點燃登時變得明亮起來,而舞台上的人早已不見蹤影。
靜默過後爆發出雷鳴般掌聲,女子們意猶未盡地歡呼呐喊着蕭靈均的名字希冀能被他聽到自己的聲音,仿佛要将春紅樓的屋頂掀飛。
沈冉看着鬧哄哄的春紅樓,随手拉過一個小厮吩咐了幾句,轉身邁步走出了春紅樓。
沈冉背着手走到春紅樓門口,涼風卷過,将她吹清醒了幾分。
負責安保的那個高大女子匆匆追了出來,将沈冉遺落的匕首雙手奉上:“殿下,您的匕首。”
“哦,我差點忘了。”沈冉從女子手中接過匕首挂回身側,對她笑了笑,“謝啦。”
那女子似乎第一次看到沈冉的笑容有些受寵若驚,話也多了幾分。
指向一邊角落裡擺着的紙筆:“樓主在入口處設置了詩台,客人們可以在此題詩,恰好此時沒人,殿下若有雅興可以看看。”
“是嗎?那我看看。”
又進來了一批客人,女子忙着工作向沈冉告辭。
沈冉含笑看她離去,走到了詩台旁。
上面擺着許多春紅樓客人作的詩,沈冉一一看過後發現都是些淫詞豔曲,左右手邊也擺着筆,沈冉索性提起筆。
腦子裡卻全都是方才蕭靈均的舞姿,原主的記憶湧上心頭,她提筆寫下:
【彩袖殷勤捧玉鐘。當年拚卻醉顔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從别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放下筆,沈冉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字,幸好她爺爺熱愛書法,逼着她從小練瘦金體,雖然已經很久沒有用過毛筆但如今一提筆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此時馬娘已經将馬車趕了過來,沈冉上了車,馬車緩緩行駛,向着五皇女府的方向駛去。
剛剛在春紅樓死機的003此時又恢複正常,主動詢問沈冉:“剛剛那首詩很好,是你作的嗎?”
沈冉搖搖頭:“是晏幾道的《鹧鸪天》。”
“真是一首好詩啊。”003用它的電子音感慨道。
“…你這人機還會賞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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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陶文君已經醉到走不動路了,臉頰通紅,口裡還不停的嚷嚷着:
“賺了!今日看到蕭公子一舞太賺了,比起蕭公子其他都是些庸脂俗粉!”
李芷若和幾個姐妹攙着她,聽到她口中念叨連忙捂嘴:“你可小點聲吧,你也想被五皇女揍上一頓了。”
無意間陶文君瞥到一旁的詩台,她向來好詩,推開攙扶她的人跌跌撞撞走到詩台旁,準備看看這幾日來春紅樓的客人貢獻了什麼好詩。
可看來看去都是些平平無奇之作。
直到一幅特别字體映入眼簾,陶文君忍不住讀了出來:
“……從别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她的酒一下就醒了,反複讀了幾遍琢磨其中意味後,不禁哈哈大笑:“好詩啊!好詩!”
她立馬把這幅作品拿給身邊的姐妹看:“看看,都看看!這才叫詩啊!”
李芷若連忙湊上前,無奈笑罵她:“你這詩癡,我倒要看看你口中的好詩是什麼模樣的?”
李芷若一看,還沒來得及看詩的内容,就先被這特别的字體吸引住了:“這字…筆走龍蛇、鐵畫銀鈎,好字啊!同那春紅樓招牌上的字有得一比。”
待她細細讀完詩的内容,眼神裡冒出光,激動道:“好詩!真真是好詩!可為什麼沒有署名,這究竟是何人所作,真想見識一下!”
陶文君大笑着招呼春紅樓内的人都來看,她在春紅樓來得勤待得久為人又豪爽,不少人都認識她。
在她的招呼下許多人湧過來,連連的稱贊聲又吸引了更多人。
陶文君一下招架不住隻能無力地絕望大喊:“慢點别弄壞了!這字也是獨具風骨,我還想帶回家裱起來呢!”
“不行!要帶也是讓我帶回去!”
“這麼好的詩,挂你家也太屈才了,還是讓我帶回去吧。”
“喂!你們這些人别太過分了!”
後面還沒見到這首詩真正面目的人不高興了,急切的往前擠着。
一時間幾人竟然為了争奪這幅字而大打出手,看着情況發展不對,老鸨立馬帶着打手上前搶過那幅字并散開衆人:
“各位各位,不好意思了,這詩不知道哪位娘子寫下贈予我們春紅樓的,今日誰也帶不走,待我拿去給樓主過目後自然會裱出來供大家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