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内侍将最新的消息告知邶帝:“最近民間多了許多批評雲樞社的文章,貌似都是從世家放出來的。雲樞社不過剛剛起步,話事人這樣年輕又出身寒門,面對圍剿怕是力不從心,陛下看要不要……”
“不着急。”
邶帝施施然站起身,眼神中帶着一絲興趣:“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若她們真的被逼上絕路,朕再向她們伸出援手,不是更好嗎?”
另一邊。
沈昭看過下屬傳來的密信眸色沉沉。
在春紅樓留下的那首詩字迹與雲樞社牌匾上的字迹無二,卻不屬于幾個話事人中的任何一人,因此在先前雲樞社剛開始嶄露頭角是她就多加關注。
一群寒門學女聯合起來對付世家嗎?
那倒是有點意思。
世家是沈冉的基本盤,哪怕她們不支持沈冉也不會倒戈向她,若是雲樞社真的有把世家鬥倒的能力,算是給她省了不少事。
幾個年輕的寒門學女,加一個年過半百的教師師長能創辦起雲樞社?沈昭當然不信。
這些人不過是明面上的話事人,真正的話事人恐怕和在春紅樓留下詩作的是同一人。
會是誰呢?
沈昭眯了眯眼,這個人躲在暗處偷偷布局把大邶攪得天翻地覆,還查不到一絲信息。
想當影子棋手?得看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她一定會把這個人揪出來收為己用,不能收為己用的話,留着就是個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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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冉在行宮收到了陶文君等人送來的信件。
世家圍剿?
沈冉緊蹙着眉,指尖輕叩桌闆,發出的聲音莫名讓人煩躁。
遲早是有這一天的,世家不可能縱容她們向來看不起的文人爬到她們頭上去。
躲不掉,那就隻能應對。
沈冉提起沾滿墨汁的筆,在紙上寫下幾行小字,剛準備将紙卷好裝入信桶,門卻被打開。
蕭靈均來了。
沈冉下意識将東西藏起來,站起身問道:“你怎麼來了?”
蕭靈均心情頗好,“今天天氣不錯,我想去錦瑤池邊走走。”
蕭靈均期待地看着沈冉,明晃晃的邀請。沈冉看着蕭靈均,突然幻視一隻大狗蹲在自己面前,歡快地搖着尾巴,請求出去玩。
沈冉甩甩腦袋将這奇怪的想法甩出去,反正去湖邊走走也花不了多久,幹脆回來再傳信好了。
于是沈冉施施然起身牽住蕭靈均的手。
湖邊涼爽,酷暑的風吹過湖面泛着漣漪,帶着荷花的清香與湖水的涼意撲面而來。
遠處傳來一陣嬉鬧,遙遙地看見天邊飛着幾個風筝。
沈冉心神一動,拉着蕭靈均循着風筝的位置找了過去。放風筝的是一群宮人,應該是手頭上的活做完了,放風筝找找消遣。
見沈冉來了,宮人們齊齊行禮:“參見五殿下。”
沈冉點點頭,擡眼看了看天上的風筝,當即就有識趣的宮人将線輪交到沈冉手中。
沈冉接過線輪,又轉手給了蕭靈均。
蕭靈均猶豫着沒有接:“……我不會。”
“很簡單的,我教你。”
沈冉将線輪放進蕭靈均手中,将蕭靈均整個人攏在懷裡,握着他的手放線。
感受到沈冉氣息貼過來,蕭靈均整個人都不好了,溫熱的氣息撲在他脖頸,頓時間連着耳朵和後脖都泛起薄粉。
不遠處的宮人看到這一幕,竊竊私語:
“五殿下對五皇夫可真好啊。”
“是啊,我還以為她倆不和呢。”
“你從哪聽來的傳言,不和的話五殿下那個性子怎麼可能乖乖娶五皇夫。”
這些話清晰落到蕭靈均耳中,蕭靈均隻覺得耳朵在發燙,側目看向沈冉。
沈冉很明顯沒有注意宮人在說什麼,專心緻志地盯着天上的風筝。察覺到蕭靈均的眼神,疑惑道:
“看我做什麼?看風筝呀。”
蕭靈均隻能故作鎮定地看向天邊的風筝,感覺手中的線繃緊,蕭靈均下意識想要用手去碰風筝線。
“别動。”
沈冉及時制止了他這個錯誤行為,“風筝線會把手割傷的,放線就好。”
就在風筝越飛越高的同時,一陣強風刮過,沈冉沒來得及放線,風筝線“啪”地一聲斷開了。
蕭靈均原本看着風筝越飛越高還挺興奮,眼見着斷了線的風筝掉落難免有些惋惜:“斷了。”
沈冉把線輪放蕭靈均手中一塞,自告奮勇道:“撿回來重新接一下就好了,我去撿。”
沈冉循着風筝掉落的位置找去,走着走着走到一處宮殿,似乎是沈斂的住所。
沈冉也沒有在意,圍着宮殿轉了一圈,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找到了風筝。沈冉小時候就是皮猴,爬樹對她來說不在話下,三下五除二爬到樹上,伸手去夠風筝。
這棵樹離沈斂的宮殿很近,沈冉還沒拿到風筝就聽到一陣暧昧的聲音,沈冉雖說沒見過豬肉但也見過豬跑,不可能不知道這聲音是在幹什麼。
沈冉沒有太多無謂的好奇心,拿了風筝隻想快快離開這是非之地,003卻叫住了她:“别走!”
“去看看。”
沈冉:“你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
“……”
“真是沒想到你還有偷看人家做那檔子事的愛好,我不是那種人,我不會和你同流合——”
003耐心耗盡:“别廢話了快點去!”
003化作光球推着沈冉就往宮殿走,沈冉雖然不滿但還是蹑手蹑腳鑽進了沈斂的宮殿。怪異的是,一個人的沒有,應該是被沈斂遣走了。
沒想到沈斂膽子這麼大,就不怕邶帝突然造訪嗎?
沈冉眼觀六路,發現一扇窗戶是開着的,捂住口鼻确保不會發出一點聲音,繞到窗邊。
這個視角雖然看不見床上糾纏的人影,卻能看見地上散落的衣袍,一套皇女制服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