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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局勢風雲變幻。
左丞相府一名文書突然暴斃,大理寺照例查案,卻在文書的腹中發現左丞相通敵南明的信件碎片。
上面的文字已經模糊不清,隻能隐約辨認出和南明有關。
此案被禀告給邶帝,邶帝立即下令将左丞相押入天牢,将案件移交禦史台調查,禦史台将左丞相府翻了個底朝天,多日一無所獲。
左丞相府内其餘衆人人心惶惶,昔日同僚不明身死,左丞相又被下獄,禦史台的人又将左丞相府圍得蒼蠅都飛不出去,整日到處搜查盤問她們。
終于有人扛不住心理壓力,主動交代了左丞相平日裡會将重要信件藏在何處。
果然不出沈冉所料,左丞相的官運亨通離不開南明的錢财支持,信件中清楚記錄了這些年來南明培養她花的每一筆錢,以及左丞相為了報答南明貪污受賄的錢款流向南明的記錄。
左丞相怎麼也算得上是大邶官場中的核心人物,這樣的核心人物竟然是南明一手扶持在大邶的一枚棋子,可見南明勢力在大邶的滲透遠比想象得深。
邶帝勃然大怒,下令處斬左丞相。
京城中的流言蜚語并不會因為左丞相的人頭落地而停止,左丞相貪污的每一分錢都是百姓的财産,證據一曝光就引起京城百姓的衆怒,平日裡和左丞相來往最近的沈昭成為衆矢之的。
她本身就有一半的南明血統,世家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旗号針對沈昭,将她身邊人都打成南明間諜。
即便雲樞社出面發了一些文章,中立客觀地列出這些年來沈昭的政績,但百姓們很明顯不買賬。
沈昭一時深陷輿論漩渦,邶帝卻好像不知情一般沒有任何表态。
左丞相落馬後第一次上朝,沈昭很明顯滿臉疲憊,即便沈冉在她面前,她也隻當沒看見一般無視。
今日早朝遲遲不見邶帝,直到衆人開始竊竊私語,猜測邶帝因何來遲時,邶帝終于匆匆趕來,命令元内侍宣朝。
如往常一般行跪拜禮後,邶帝微微颔首,威嚴的聲音在朝堂之上回蕩:“讓諸位愛卿就等,實非朕之過,而是事出有因。”
邶帝一個眼神,一旁侍立的元内侍遞上一本奏折,邶帝将奏折展示給衆人看:“就在方才,淮南道快馬加鞭送來一道急奏。”
“淮南道經略使周虹身亡,官府派人前往調查,數名官吏竟也離奇失蹤。如今淮南道人心浮動,民間盛傳是邪鬼作祟,愈演愈烈竟到了是天罰程度,簡直荒唐!”
邶帝看上去被氣得不輕,一把将奏折狠狠扔在地上,冷笑一聲:“我大邶太平盛世,何來邪鬼!堂堂朝廷命官死得不明不白,動手的人簡直是不将我大邶朝廷放在眼裡!”
“朕要派一個人前往淮南道查明真相,将真兇捉拿歸案,斬首示衆。”
一語激起千層浪,衆人面面相觑都在暗暗揣摩聖意,邶帝會派何人前往淮南道查案?
去淮南道查案可不是一件美差,路途遙遠暫且不提,查出真兇倒還好說,若是無法查明真兇……
邶帝如此重視這一案,派往的官員官職自然不能太低,但官職高的官員要麼就是年老經不起這般長途跋涉折騰,怕是人半路上就沒了,要麼就是平日事務繁多,外出這麼長時間定會影響朝廷辦事效率。
思來想去,二皇女沈昭最合适。
沈昭最近深陷左丞相通敵醜聞,此時若是前往淮南道查明周虹身亡真相,也能扭轉口碑,立功一件。
沈冉也這樣認為,微微側首瞥了一眼沈昭,發現她依然是那張冰塊臉。
邶帝向來不吝啬讓沈昭積累政績,扶持沈昭來平衡她,又在這個節骨眼上,若是邶帝坐視不管沈昭,沈昭定會淪為一枚廢棋,邶帝先前的苦心經營全都功虧一篑。
“冉兒,朕決定讓你去,你意下如何?”
邶帝威嚴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愣住,邶帝竟然讓沈冉前往?邶帝到底是什麼用意?
沈冉很快反應過來,舉了舉朝闆:“兒臣願為母皇分憂。”
“好!”邶帝道,“淮南道首府沂州路遠,此事事态緊急不容耽誤,朕分撥三十禁軍同往沂州将兇手押送入京,你攜朕手谕即日啟程。”
“此案不破,不要回來見朕。”
下朝後,沈冉面色凝重地坐上回府的馬車。
003:“邶帝到底想做什麼,感覺這裡面肯定有詐,她是覺得你查不出此案借機責罰嗎?”
會那麼簡單嗎?
沈冉也不知道邶帝究竟是什麼打算。
但如今也沒别的辦法了,沂州一來一回光是路程就要耗費整整兩月,更别說查案也得費不少時間。
邶帝既然說不能耽誤,沈冉一回到府上歇都沒歇,直接讓侍從開始收拾行李,此番前往沂州路途遙遠,行李也更繁雜。
沈冉還打算帶上玄蚼,曆練她一番,因此玄蚼的行李也不能少。
沈冉站在門口看着,五皇女府的侍從像是螞蟻一般将行李一趟趟往馬車上搬。
蕭靈均不知何時站到沈冉身旁,拉住沈冉的衣袖道:“我和你一起去。”
沈冉有些糾結,其實她并不想讓蕭靈均受長途跋涉的苦,但看着蕭靈均一副不答應就不罷休的模樣,最終還是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