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州。

沈冉來到周府時，官吏已經在門口等着向沈冉彙報此案情況，沈冉擡手止住了她的話頭。

沈冉在路上就花了一個月，即便是當時有痕迹，現在痕迹也早已被掩蓋，就連周虹本人的屍體都已經被到仵作處屍檢完下葬了。

沈冉來到周虹房前，卻沒有着急進去，反而是到處轉了轉。周虹家是五進院落結構，所謂五進就像是五個“口”字拼在一起，

沈冉眯了眯眼，三進院和四進院的布局陳設一模一樣，就連這兩個院的主房布局都一模一樣。

周虹住在四進院的主房，再往後就是五進院，五進院住的都是周虹的夫侍們，按理來說三進院應該是由周虹的子女們居住，可如今大白天的竟然沒看到一個人。

官吏解釋道：“殿下是這樣，周經略使一共育有三女兩男，其中兩名兒子早已嫁為人夫，而三個女兒最小的那個也已成年，早早出去自立門戶，便不在周府住了。”

“三進院主房先前住的誰？”

“周謠，她是周經略使的長女，又向來聰慧，先前在府時三進院的主房便是由她住的。”

沈冉點點頭，道：“我們再在周府走走，一邊走你一邊把這個案子詳細給我講講。”

周虹身亡那日正是她的壽辰，當天周虹挺高興，喝了許多酒，後來三個女兒和她不知說了什麼，衆目睽睽之下四人竟就這樣吵了起來。

周虹怒而離席，她的大女兒周謠為了不落人口舌，替母親在席上奉承交往，隻有二女兒周昀和小女兒周遲陸續去書房找過周虹。

宴會結束後，周謠送走客人們也去書房找了一趟周虹，卻發現周虹并不在書房，想着母親可能是回房間休息了，便前往四進院的主房尋找母親。周虹的房裡沒有燈亮，周謠知道前不久母親房間的插銷壞了，便直接推門，門卻推不開。

周謠想着可能插銷修好了，母親大抵是睡了，便離開周府回家去了。

第二日清晨，侍從去喊周虹起床，卻發現周虹死相凄慘，心口處出現一個大洞心髒丢失，屍體面容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微笑。

沈冉：“也許是三姐妹中有人說謊了呢？”

官吏苦笑一聲，搖搖頭：“殿下看看卷宗吧。”

官吏将卷宗遞給沈冉，沈冉打開一看，下意識将十二時辰自動換成現代的二十四小時計時。

19:20，周虹與三姐妹發生争吵。

19:40，周虹離席。

20:00，周昀前往書房。

20:05分，周昀離開。

20:15分，周遲前往書房。

20:20分，周遲離開。

21:30分，周謠前往書房尋找周虹無果。

21:50分，周謠離開。

官吏道：“這是周氏三姐妹的供詞，有人看見過她們，時間對的上，她們沒辦法說謊。”

沈冉：“仵作驗過屍了，驗出來人是什麼時候死的了嗎？”

官吏：“驗過了，大抵是在亥時前三刻半左右。”

那也就是21:00-21:30之間，剛好就是周遲離開書房和周謠前往書房之間的那段時間。

沈冉思索着，又聽官吏道：“周謠說推門沒推開，以為插銷修好了，實則并沒有，第二日早晨侍從推門一推就開了。”

“此案詭異的事情頗多，周經略使的心髒丢失了，屍體臉上還呈現出一副詭異的微笑。”

“加上前來查案的官吏都離奇失蹤，因此沂州百姓都說是邪鬼作祟，說不定真的是鬼做的。”

沈冉嗤笑：“是嗎？”

走着走着，兩人走到了花園，花園裡有一個巨大的湖，湖邊是一處看上去像是寺廟的地方，門口還擺着一個大大的善款箱，箱子頂部有一個碗口大小的圓形口，是用來往裡面投放善錢。

沈冉走近一看，善款箱裡面滿滿當當的銅币，随手撥弄一番頓住。

“這是做什麼的？”

官吏介紹道：“沂州人信佛，周經略使也不例外，這座寺廟裡供奉的佛像是周經略使廢了好大力氣讓人從西域帶回的，說是整個沂州最為靈驗。”

“可惜周經略使在的時候不讓任何人參拜，沂州有個傳聞說晚上經過周府的這座寺廟，在門口善款箱留下銅币，佛祖會讓人心想事成。府上下人和來往的客人便不約而同在此留下了銅币。”

“為什麼是晚上？”

“因為晚上大多數人都在休息，這個時候祈禱會更顯誠意。”

沈冉對這行為不置可否，而是問起另一件事：“調查此案的官吏都失蹤了？”

“是，我們先後派過三個官吏前往探查此案，先前天氣炎熱白日不宜出門，都是等待傍晚太陽落山之後才入府查案，沒想到每一個都沒能走出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