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太太小姐們全都花容失色，在看到陳虎手中斧頭的一瞬間便一哄而散，尖叫着撥通腦機尋找安保。

陳虎看着一步一個血腳印，拖着斧頭，眼神陰冷，臉頰在微笑中扭曲。

盛瑤實在是跑不動了，在接到曉楠後她覺得自己就已經耗盡了全部力氣。

她渾身的感官全部都被屏蔽，留下的隻有那無盡的癢意，猶如細細密密的幼蟲想要鑽入她的毛孔，吞噬掉她的血肉和靈魂。

甚至不需要陳虎動手，盛瑤已經感覺空氣中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地勒住了她的脖頸。

她的腦子猶如老式的小靈通，在成千上萬的數據面前卡頓得根本運行不了，所以她調整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隻集中于一件事。

不要倒下。

盛瑤在失聰前聽到了貴婦人們撥通腦機的聲音，她隻要撐到那一刻就好了。

她擋在曉楠面前，盡管她的雙眼已經完全充血，眼前隻剩下了一片血色，但她還是擡起通紅的雙眼，死死地盯着陳虎。

陳虎看到盛瑤這幅模樣便知道她已是強弩之末，再繼續下去也沒有意義。

他擋在了唯一的門前，開始環顧四周，從那一圈瑟瑟發抖的貴小姐們挑選自己的獵物。

他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已經切換利刃，架到了離他最近的一名貴小姐的脖子上。

那個貴小姐哪裡見到過這種場景，情急之下也完全忘了自己的身體已經升級，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安保們來的很快，将剩下的貴女們攔在身後，舉起手中的槍對準陳虎。

“别動！”

陳虎知道這些上等人的規矩，他的性命對他們來說甚至還沒有剛剛砸壞的那扇高級木門來的值錢。

他們不會想要去了解前因後果，隻會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了。

“讓我回去，不然我就殺了她。”

陳虎的後背也因緊張而汗濕了一大片，他沒有接觸過三代人，不知道自己的威脅有沒有用。

“别……”少女帶着些哭腔，無助地望着遠處安保，搖了搖頭。

盛瑤看不太清，但她感覺到形勢似乎已經變了，護着曉楠在無人注意地拐角向後撤退。

陳虎的餘光瞥見了盛瑤那邊的動靜，一回頭，瞬移到了盛瑤旁邊。

他雖然不确定自己今天還能不能從這裡逃出去，但是他一定不會讓盛瑤活着走出這裡。

她和他一樣，不過是這片土地上都是最為低賤的存在，即使自己殺了她，這些富人們也不會怪罪與他，說不定還會拍手叫好。

盛瑤如今相貌可怖，陳虎站到她身邊後衆人才意識到地上還有倆位，紛紛捂着鼻子，又向後撤了撤。

“何必呢。”盛瑤歎了口氣，摸索着用身邊小姐的拖地裙子擦了擦自己眼前的血迹，試圖看得更清晰些。

“何必？！”

陳虎心頭的火被盛瑤這倆個字瞬間點燃，他的腳狠狠地踩上了盛瑤的背，“如果不是你，我會失去這隻眼睛？如果不是你說你有人脈，我至于淪落到現在這種境地？！”

盛瑤被他這一腳直接踹出了一大口血，哇哇地又吐出了倆顆牙。

陳虎還想要抓起她的頭，但卻隻能抓到大把大把脫落的頭發。

盛瑤半趴着地上狼狽至極，但是還是強撐着替她們辯解了一句，“有沒有一種可能，咳咳——是你們非要留下——”

陳虎大怒，“你——”

安保們見陳虎的注意力在盛瑤身上，接通了腦機獲得了上級的批準。

遠處的狙擊手看準了時機，瞄準陳虎的眉心。

陳虎再怎麼說也是個二代人，反應迅速，直接拎起那個貴女替自己擋下了這枚子彈。

“砰——”

子彈應聲穿透了那名小姐的腦袋，帶出了根根電線。

她們的大腦居然真的實現了機械化。

盛瑤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隻能聽到自己的正上方發出的“滋滋”聲音。

那小姐原先的瞳孔開始閃爍，甚至出現像是老式電視一般的雪花屏，但她的嘴中還在不停呢喃，“不要殺我……我要殺我。”

陳虎被這一幕也下了一跳，他扔下這個女人，大腦開始發蒙。

原來這就是三代人……

這真的還能算的上是人嗎？

……

他不知道，在距離他們的不遠處，有人正在通過顯示屏看見了事情發生的全部經過，他的手輕輕觸碰屏幕的角落，卻隻能摸到一片冰冷。

那人歎了口氣，走向身後的腦倉，按照編号找到了這位小姐。

他看着眼前泡在營養液中連接着各種電線的大腦，語氣聽上去沒有什麼變化，“歐陽小姐，下一副身體的價格可是要番三倍的。”

那頭的腦電波通過密密麻麻的電線傳送到了他的面前，他看着屏幕上緩緩輸出的文字，嘴角露出了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為什麼？……你沒有談價的資格。”

那邊的歐陽似乎還在據理力争着什麼，他不想去看，直接關閉了營養倉的開關，回到顯示屏調出了另一位貴女的視角。

一個大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