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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虎還在愣神，但下一枚子彈接踵而至，直直地射入了陳虎的眉心。

盛瑤感覺自己的背上一沉，她剛想回頭，就聽見了曉楠那沙啞地卻讓人安心的聲音，“是陳虎，他死了。”

陳虎的屍體順着盛瑤的背緩緩滑落到了地上，周圍響起了歡呼的聲音。

有些膽大的貴女跑到安保身邊，似乎是想确認盛瑤的處置方案。

“抱歉抱歉。”圍觀了全程的周成終于擠出人群，他将盛瑤背起，“我來處理她。”

安保們嫌棄地看了一眼滿身血污的盛瑤，點了點頭，給了他這個面子。

……

盛瑤醒來的時候渾身還是痛得厲害，但已經沒有原先那麼癢了。

她掙紮着從被子裡坐了起來，伸出手，細細地端詳着。

曉楠安靜地趴在她的床邊，她先前還不信任周成，還是周成放出了二人的合照她才半信半疑地将盛瑤交了給她。

周成給盛瑤注射了生長劑，她能看到自己新生長出粉嫩皮膚，在那些搖搖欲墜的，但還沒有掉落的皮膚之中緩緩盛開。

她試圖撕下一塊，卻疼的龇牙咧嘴。

“醒了？”

周成端來一盆溫水，用毛巾細細替盛瑤擦去身上的血污。

“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溫熱的毛巾順着盛瑤的額頭緩緩向下，周成的語氣有些抱怨，但盛瑤卻聽出了一點鼻音。

“你哭了？”盛瑤眼前還是血蒙蒙，稍遠一點的地方就看不清楚，周成的臉也是糊成一團。

“沒有，那個小丫頭哭了。”周成又開始轉移話題，他說的是曉楠。

曉楠疑惑，她看了看周成，又看了看盛瑤，上前倆步擠開了周成，握着盛瑤的手。

盛瑤回握住她的手，望向周成，“你知道黎明在哪嗎？”

“知道。”周成點了點頭，“在我們腳下。”

“我們腳下？”盛瑤稀奇，“那你怎麼還不出去。”

“我也是剛知道。”周成給盛瑤喂了口溫水，緩緩說道，“我那天進來的時候碰巧看到了你們進電梯，你們一行的是不是還有一個很漂亮的女的？”

黃木栖長得太亮眼了，誰進入大廳了第一眼都會停在她的身上。

周成是看見她後才留意到了她身旁的盛瑤和黃夢婷。

“我運氣好，直接落在了這裡，跟着倆個少爺混了個假身份，碰巧了解到了一點黎明。

不過，他們也記不清下面的發生的事了。我就想着再打聽一些情況，順便看看，能不能等到你們。

也是今天看到了你，我才知道這個副本的困難。”周成苦笑着了一聲，“早知道下面那麼難，我就應該下去找你。”

他在上面确實過的不錯，隻是昨日留了一次鼻血，若不是今天看到盛瑤，他還以為隻是上了火。

盛瑤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很多事情不是多了一個周成可以解決的。

“對了，我還要去接黃夢婷她們。”盛瑤掙紮着要從床上起身，卻隻能重重的落在地上。

“要不我去吧，她們在哪？黃夢婷不是認識我嗎？我把她們先帶上來再說。”

周成一把扶住盛瑤，又看了一眼床尾的曉楠，“你認識路嗎？”

曉楠點了點頭，但是盛瑤卻不同意。

“黃夢婷昏倒了，她的情況很不好，我得親自過去才行。”倒不是盛瑤不放心周成，隻是不知道黃夢婷如今的情況如何，黃木栖怕是不會輕易相信陌生人。

“那我去給你借個輪椅，你等我一下。”周成起身，看了一眼盛瑤的床頭，“你記得吃些東西，餓壞了可不行。”

“對了，哥。”盛瑤拉住了周成的衣角，“黎明到底是什麼？它和現實有關系嗎？”

盛瑤雖然看不清，但她明顯的感覺到周成愣住了。

周成沉默了許久，緩緩開口，“等把她們接上來再說吧，不然回頭我還得再解釋一遍。”

盛瑤點了點頭，松開了他的衣角，目送着他把曉楠一同帶了出去。

盛瑤确認倆人走後，撐着床沿慢慢起身，想要下來走走。

她渾身都感覺沒有力氣，走倆步就感覺喘得慌，從床挪到衛生間短短幾步路的距離竟然花費了她好幾分鐘。

她用手撐着洗手池，一點一點地挪向鏡子，想要看清裡面的畫面——

富麗堂皇的背景中央，站着的是一個已經幾乎沒有人形的怪物。

盛瑤認命似的閉上了眼，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流出。

洶湧的無力感在這一瞬間将她完全吞沒，這是她盛瑤第一次在電梯裡産生放棄的念頭。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力氣，能夠支撐着她走出這個副本。

她将整個人的重量壓在了洗手池上，低着頭，淚水沿着她的臉頰流進了傷口，刺痛的感覺時時刻刻提醒着她發生的這一切。

門外傳來了周成和曉楠的談話聲，盛瑤慌張地想要逃回床上，卻不小心壓垮了陶瓷的洗手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