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忘惜找到了一号房的牌子,把人推了過去後,開始尋着自己的牌子,卻依舊在李嘉宇的身旁找到了自己的牌子,讓他感覺有些奇怪。
記得管家麥松安說過,他們的主人,喜歡成雙,單獨的人自然便會分到了别處,就像第一天一樣,一行人除去了至今不知是何人的李明軒,餘下十一人,十人皆為雙,而僅他為單,所以自然地被安排到另一處的小桌子用餐。
後來,莫雪死了,李嘉宇也自然地成了六号房單出來的那位,這便與在二号房如同獨居的白忘惜組成了“對”,坐在了一起。
可現在呢?
他昨天看到有女生死去,整個團的女生,自莫雪死後便隻剩下梁婉婷與劉敏靖,所以肯定的是,濕泉牌坊那的屍體,肯定是這二人的其中一人,如此推論的話,作為同房男友的伍英耀或梁思源,便自然地成了“單”,如此,位置大概也會産生變化,要不是他被放去小桌子,就是落下來成“單”的人會到小桌子那邊去。
可小桌子上,卻沒有房間牌号。
也便說明,現在的長桌将要入座的人,都能成對。
可為什麼?
莫非那具屍體并不是屬于團中的二人,而是屬于這裡的工作人員?
又莫非是,另一種最壞的情況,死的人,不止一個……
還沒有把這些頭緒理清楚,門外便漸漸響起了哭泣的聲音。
白忘惜一時不能分辨清楚,這哭得撕心裂肺的聲音到底屬于誰,但這種哭聲的悲哀,與隻有在喪禮的時候才會出現的痛苦至極的哭聲一樣,悲傷至極。
等了好一會兒,餐廳門外,林賢連拖帶拽地撐着一個人出現,那是伍英耀。
他的眼睛哭得很腫,眼淚鼻涕流了滿臉,卻完全沒有去擦拭的意思,梁思源則是眉目緊皺地在另一旁扶着他,與林賢一起進到餐廳去,白忘惜立刻明白過來,死的人,是伍英耀的女友,郭婉婷。
他仿佛已傷心欲絕,身體無力地由林賢與梁思源架着進來,趙方卓識趣,向伍英耀所住的五号房名牌指了指,林賢向他點了頭,便把人拖到了那處,惜沒有椅子,剛放開了手,伍英耀便像爛泥一樣攤在了地上,隻餘梁思源一個人,根本不能支撐完全使不上力氣的成年男人的重量,而且拽了一路,他也有些疲倦了,幹脆把人丢在地上,自己則扶在餐桌喘着氣。
餐廳中沒有人說話,隻有伍英耀源源不絕的哭聲。
白忘惜對這種結果倒不意外,畢竟發現屍體的第一個人是他,無認是伍英耀哭着進來,還是梁思源被拖進來,結果沒有多少變化,這個團也是再次死了一個人。
可如果死的人是郭婉婷,那劉敏靖又是到哪兒去了?
到飯點之際,淩智博從門外從容地走了進來,徑直地走到了淩月宸的身邊,低下頭來,捂着嘴唇,在他的耳邊說了什麼,淩月宸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淩智博便重新直起了身子,把目光向白忘惜的身上投去,嘴角上揚。
對于淩智博,白忘惜倒不擔心,也不挂心,淩月宸既然能若無其事地一個人來到湖邊找他,淩智博也定必有着什麼任務。
從進到餐廳到方才,淩月宸便沒看過時間一眼,但淩智博的到來,白忘惜又仿佛看見他本是緊繃的神色,稍稍緩下了一些。
這個人真的,不會把情緒寫在臉上。
在白忘惜的面前除外。
想到了這些,白忘惜又覺得,淩月宸好像,也不那麼嫌煩了?
淩智博向他淺淺微笑,伴着整個房子都充訴着伍英耀的哭聲,也沒有開口說什麼話。反觀梁思源,他的神色顯然非常緊張,而且不住看着手表,像是确認時間一樣,随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看手表的頻率便越發多了起來。
不難推測,他是為了什麼而看時間。
直到麥松安從門外領着一班工作人員進來,梁思源便也激動得眼眶發紅。
無論劉敏靖現在身在何方,她,遲到了。
但白忘惜清晰的記得,第一天傍晚的時候,那同行的四人,直至白忘惜“用完”了晚膳,也沒有見人,那是不是可以想,膳食必用并不受時間限制,隻要到餐廳來,把東西吃下,就算完成了結“因”?
“各位貴客,早上好。”
麥松安微笑着道。
“辛苦了貴客再留宿一夜,但很抱歉通知大家,我們仍然未能聯絡司機,各位貴客需要在阍巛再住一天,直到我們聯絡到司機為止。”
除了白忘惜與淩家兄弟,還有一直目無表情的李嘉宇外,其他人聽到這句話皆是一臉震驚,麥松安則從這些人的"震驚"之下,再笑着補了一句:“請貴客嚴守用膳時間,以免耽誤了最佳用膳時機。”
說罷,工作人員把手中的餐盤端到了衆人的跟前,揭開銀色蓋子的那一刻,白忘惜不禁皺起了眉目。
麥松安微笑道:“今天的早膳,是慢煮肉排,請各位貴客,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