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火鍋,然後白忘惜就在溫泉那邊看見了有人在山上的溫泉消失,而後自己也幾乎死了溫泉那裡。
結合之前的白梅串生鳥,這裡所呈上的膳食,必然也意味着死者的死亡方式。
隻是如今日死在了溫泉牌坊那邊的郭婉婷,雖然死狀可怖,可她的死,好像與溫泉沒有多少的關聯。
是因為自己沒有細看屍體的原因嗎?
目光落在那慢煮的肉塊上,色澤暗啞,裡面透着一點紅潤,若放在外面的餐廳,确實是一道不錯的慢煮菜肴,可放在這裡,白忘惜隻聯想到“死亡”二字。
這是他們在這裡的第三天,也便意味着,若今天會有第三個死者出現,便是以這種方式死去。
可慢煮,又是如何做到?
腦中浮現着各種不可思議的畫面,可太過血腥恐怖,他便又搖了搖頭,不想讓腦子再往這方面想下去。
“砰”的一聲,房間傳來連串的瓷器落地的碎裂聲。
白忘惜向聲音的方向看去,伍英耀正在把旁邊梁思源跟前的餐盤掃在了地上,與他剛剛掃下去的盤子混在了一起,肉塊與汁液糊在了地上,把綠色的格磚染成了酒紅色。
梁思源的呼吸很急,看着地上碎裂成渣的碟子用力地推開了伍英耀大聲怒道:“你幹什麼!”
他跪在地上,雙手有些顫抖地虛在了碎渣的上方,在拾起與放置之間猶豫着,又怨恨地看着伍英耀,一言不發。
白忘惜知道他一直在忍着伍英耀,隻是想不到在這個時候來爆發。
伍英耀歇斯底裡地大聲吼叫,想要把其他人的盤子都掃到地上,又被一旁的林賢死死地抱着。
“你冷靜些!”
“我要你們都陪葬,我要你們都去死!”
林賢一個人無法完全把他壓着,趙方卓過去幫手,二人一人按着左面,一人按着右面,才把這像發了瘋的人勉強按着。
伍英耀的眼眶極紅,充了血的眼白盡是怨毒,看着每一個人都像要向他們下最毒的詛咒一樣,看的人生疼。
“為什麼你們不死!為什麼!為什麼死的是她!”
喊着說着,眼淚又從他的眼角流了下來,像是止不住的泉水,不停向外湧着,又瘋狂地笑着:“是啊,反正我們都逃不出去,都會死在這裡,早與遲,又有什麼分别?”
整個人看上去,就像魔怔了一樣。
白忘惜心中暗歎,這人看着讨厭,說話不經腦子,想不到郭婉婷死了,對他的打擊會如此大。
麥松安不知何時從門口那邊走近了那邊的三人,看着地上的食物,臉露可惜:“膳食不合貴客的口味?”
梁思源瘋狂地搖頭:“不是!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我!”
說罷,想也不想,徒手拿起掉在地上的肉塊塞進了口中咀嚼起來,邊吃,邊向麥松安指着自己的嘴巴,讓麥松安好好看着他的樣子,麥松安倒是眉目舒開,展着一個微笑:“貴客合意就好,不然,我們就要問責我們的廚子了,謝謝您。”
他又看向伍英耀,保持着微笑。
伍英耀的餐具食物也被他自己掃在了地上,可伍英耀卻沒有像梁思源那般跪在地上拿起食物就往嘴裡塞,而是邪魅地笑看着麥松安:“怎麼,如果我不吃,你是不是要殺了我?就像殺了婉婷那樣,把我掉進溫泉煮熟?來啊!你來啊!我等你來殺我!等你來了,我就把你拉在一起陪葬!”
他這話的意思,白忘惜大概是聽明白了。
他的确沒有細看那具釘在了牌坊下的屍體,但如果像伍英耀方才的意思,郭婉婷大概是在死之前,就被燙得發熟,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生生燙死的,還是在死了之後才被燙的。
想到中午便要經曆這次死亡,白忘惜不禁掌心出汗,恐懼的情感從心底泛起,但同時又默默地想,這次在經曆死亡之時,必須要看清楚兇手的模樣,把事情解決掉才行。
梁思源被肉塊嗆到,不停地咳嗽,把吃下去的肉碎都咳了出來,噴得伍英耀一身都是。
他方才雖然在情急之下頂撞了伍英耀,也露出藏了許久的兇狠表情,可他對伍英耀有一種長久以來被壓制的恐懼,把這些污物都噴在了對方身上,他的眼神便瞬間變得慌張起來,連忙以衣袖擦去伍英耀身上的肉碎殘渣,口中邊道:“對不起對不起。”
伍英耀斜眼看着他,冷笑一聲:“你也别想活,與劉敏靖一起去死吧。”
擦拭的動作一頓,梁思源臉色漸漸發沉:“她還沒有死。”
“找不到人,與死了有什麼分别!”
“我會找到她的。”
伍英耀又是一聲冷笑:“你聽到那管家剛才說什麼了嗎?不要誤時,劉敏靖沒有及時來到這裡,而且沒有吃早餐,你說,她能活得成嗎?就算活得過今天,那明天呢?别忘了,這裡可是一天死一個人,既然有人違了規,死的人也必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