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賢按着伍英耀按得有些發累,呼吸也有些重了起來:“不一定,你們昨天的晚膳不也遲到麼?一樣能活下來。”
“活下來?婉婷可是死了,你說我們活下來了?哈哈哈哈,是你腦子進水還是你覺得自己能一直安全下去?别急,我不會讓你們活的,婉婷死了,你們都得死。”
此時一道清冷的聲音飄過來過:“綁起來吧,免得我們被他受累。”
淩月宸輕輕地拿着準備好的刀叉,邊緩慢優雅地切下一小塊肉塊,邊道。
他的動作非常從容,與對面那幾人鬧劇般的動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像立于雲端,搖着扇子,俯視山下的千軍萬馬一樣,與之格格不入,又不容忽視。
他把那塊肉吃下去後,以巾帕擦了擦嘴唇,依舊清冷淡然地看着地上的人:“綁起來。”
“死瘸子!我敢動我!”
“不是不敢,是不會。”他把巾帕收回了衣兜,平靜地續道,“我一個瘸子,怎能把你綁起?我沒那種能耐,有能耐的人,自會把你綁起來,用不着我動手。”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吃了食物就直接離開餐廳,而是雙手放在膝上,靜默着,看着餐廳中的一切。
衆人了然,就算淩月宸不說,按着伍英耀的人也有把他綁起來的想法,隻是想法是有,要不要行動又是另一件事,在伍英耀嘴中還不停咒罵着淩月宸時,他的跟前忽然有人蹲在了他的面前,叉着一塊肉撕吵着,滿臉笑意盯看着他。
伍英耀怒道:“死神經病你他媽的看什麼!”
李嘉宇哼笑着,咬了一口肉,把肉咀嚼得津津有味,裂着嘴,未能煮得熟透的肉塊被他咬着的時候,血水從縫隙中擠出,把他一口白牙染成了血紅,像是喝下了血液的魔鬼,正在品嘗那口血腥味。
他沒有說話,隻是一直詭異地笑看着伍英耀,讓本便處于瘋癫狀态的伍英耀張開了口,向他的臉咬去,可李嘉宇的頭向後傾了一些,便輕易地避開了伍英耀咬過來的牙齒,這讓按着他的林賢與趙方卓不禁一驚,林賢直接把人按在了地上,向趙方卓道:“去找繩子!”
趙方卓也想去找繩子,可如果這麼一放手,單靠林賢一個人,絕不可能按得住正在發瘋的伍英耀,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向白忘惜求救:“可以幫忙找找繩子嗎?”
可應他的并不是白忘惜,而是一直站在他們不遠處的麥松安:“繩子是有的,貴客需要嗎?”
趙方卓一時不敢回答這個問題,生怕回答了,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林賢卻是替他回答了:“是的,有勞。”
麥松安向他們點了頭,便吩咐下人去拿繩子,拿來過之間,白忘惜與淩智博已吃下了一塊肉塊,先不論肉塊的口感如何,他也并不想品嘗出所以然,也不想讓這種感覺久留于齒,直接像吃藥般吞了下去,可那血味,卻繞在了喉嚨,有些難受,這表面是熟的肉塊,裡面竟全是生的。
下人拿來了繩子,林賢與趙方卓把人按着,艱難地把人綁了起來,讓伍英耀躺在地上,邊罵着,邊挪動身體想要去解開繩子。
林賢咳了一聲,蹲在地上面向伍英耀:“伍先生,你要吃這裡的早餐嗎?”
“好啊,我要吃了你,你來給我吃啊!”
林賢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你如果要吃這裡的早餐,我便喂你吃下掉在地上的肉塊。”
“哈哈哈,好笑,我又不是梁思源那種像狗一樣的人,憑什麼我要撿地上的東西來吃!”
被他說成狗的梁思源隻是握着拳頭,沒有去理會伍英耀,反而看向白忘惜他們:“你們,接下來是要幹什麼嗎?”
白忘惜大概知道他想如何,不動聲色地道:“再走走,找找有沒有有用的線索。”
梁思源欲言又止幾欲張口後終道:“可、可以請你們與我一起找找我的女朋友嗎?”
白忘惜沒有立刻答案,他隻是想,今天的膳食并沒有因為郭婉婷死了,讓這裡某一個人安排到那邊的小茶幾用膳,那是不是便意味着,今天的生存人數是雙數,而并非單數。
假設劉敏婷也是遇難,可屍體呢?
第一天死的莫雪,第二天死的郭婉婷,這裡都是以非常高調的方式,讓他們這一行幸存者發現他們的屍體,像是炫耀自己的藝術品一樣。
可伍英耀他們到溫泉那邊走了一圈,并沒有發現劉敏靖的屍體,以兇手的習慣,劉敏靖若是已經身亡,那她的屍體也一樣會以一種奇特的方式被衆人發現。
可劉敏靖如今,卻是“死”無全屍。
難道真的沒事?可雙數之事,又怎麼解釋?
白忘惜沒有回答梁思源,而是下意識地垂下了眼睫,去看那從容平淡的人。
淩月宸察覺到他的目光,輕輕地扭過頭來,一手托着下巴,另一隻手撫過自己的嘴唇,指甲稍稍抵了進去,微張的口唇輕柔地把指尖夾在了兩唇之間。
白忘惜清了清喉嚨,耳根尖有些發紅,把原本要問的話都沒能問出口,整個腦子都是輕含于兩唇間的手指。
白忘惜感覺自己要廢了。
淩月宸看到他這種表情,有些失笑,待他看着梁思源的時候,又落下了笑容,淡淡道:“可以,但路線,由我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