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人漸遠,淩月宸才伸了一個懶腰:“我隻是說繞到林子這邊,可沒有說人就在林子這裡。”
白忘惜挑了眉,從他這句話中讀懂了一些意思:“怎麼,你知道劉敏靖在哪?”
淩智博笑道:“怎麼可能,這已經第三天了,我們前三輪都沒有經曆過,無論是郭婉婷的死,還是劉敏靖的失蹤,全都是我們沒有經曆過,我們又怎麼可能知道她在哪裡?”
“怎麼可能”這四個字,說了兩次。
“沒有經曆過”這五個字,也是說了兩次。
當一句話中,過分的強調,便變成了“故意”。
這讓白忘惜坐實了自己的猜疑,淩智博必定是知道了什麼,而且這種認知,與劉敏靖的失蹤有關,就連現在他們要到林子那邊去,也是淩月宸,或者是淩智博有意而為之。
“林子那邊,有什麼?”
淩月宸笑着,輕輕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你親我一下,我便告訴你。”
白忘惜的臉沉了下來:“不想說就不要說,别耍這種手段。”
“看不出來我是認真的?”
看着他那張笑臉,白忘惜還真看不出來他是認真的。
淩智博在後面輕咳了一下:“請兩位自重,我還在後面。”
淩月宸則是闆着臉:“你就不應該在這裡。”
“我也不想在這裡,可我現在隻能在這裡。”
三人沒有再說多餘的話,但白忘惜有意加快了步子,讓淩智博感覺距離被拉開的時候,便也自然加快了速度,跟了上去,如此這般,用了些時間,便到了林子的外圍。
他們并沒有看見梁思源三人,大概是因為淩月宸的一席話,讓他們趁着這種“陽光明媚”,走到了林子裡面去尋找什麼,白忘惜則沒有到裡面尋找的意思,反而像有着目标一樣,向林子的某處走去,可接近那兒,又停住了腳步,不住歎了一口長氣。
他看着的那處,正是第一天晃眼間看見有人上吊的地方,可無論是昨天,還是今天,那裡依舊是空空如也,沒有任何東西挂在上面,他的歎息,并不是歎息沒有人挂在了那兒,而是歎息,什麼時候會有人挂在那兒,而挂在那兒的人,是下一個死亡的人?還是後面不知道第幾個将要死亡的人。
白忘惜的白梅能力是知道亡者的死亡地點,比别人更有機會去探究事件的真相。
淩月宸的白梅能力,是知道死亡名單,有一個範圍,但卻不能準确知道是誰會死亡,甚至不會知道死亡的人數。
就像今天一樣,白忘惜以為,阍巛的規則,是一天隻有一個亡者,但今看來,也未必如此。
想到這裡,他總感覺在哪裡出現矛盾,便那樣摸着下巴,看着那棵空無一物的樹,陷入了沉思。
過了好一會兒,淩智博看這人沒有動身的意思,便輕喚:“白忘惜,你在想什麼?”
“死亡人數……餐牌人數,不對勁。”
“嗯?你意思是,對不上?”
白忘惜才稍稍回過神來,方發現自己不知為何把想法說了出來。
他本是一位不到最後确認,不會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的人,但方才或許是因為自己沉思之時,淩智博突然便在身旁問了這麼一句,自己沒有多加思索,還在思考的狀态下,喃喃自語般回答了這麼一句。
可既然回答了,他便沒有再隐瞞的必要,便淡淡地點了頭:“嗯,第一天的時候,你們有說過,死的人,不應該是莫雪,因為在你們經曆前面三輪遊戲,死的人應該是我才對,但我活下來了,歌這樣也沒有消去你們的疑慮,因為在淩月宸所知道的名單中,并沒有莫雪這個人出現。”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到了淩月宸身上:“而且你說過,每天隻會死一個人,我活下來了,但即使要死亡,也不會是莫雪,隻會是名單内的人,可死的人,卻是名單外的人,你們猜想,那是因為有人知道了自己有機會是下一死亡的人,所以把莫雪推了出去,代替自己死亡,這也變相印證了一件事,這裡每天,隻會死一人。”
淩月宸的唇角輕輕勾起:“不錯,繼續。”
白忘惜莫名地感覺淩月宸這句“不錯”像是對他的稱贊,便有些尴尬地輕咳了一聲後續道:“但如果是這樣,今天應該也隻會死郭婉婷一個人,餐桌上的名牌,也不應該是雙數,而是單數才對,但名牌卻是雙數,那便意味着,很大機會死了兩個人。”
“所以,你認為,隻會死一個人,并不是必然?”
白忘惜沒有點頭或者搖頭,隻是垂下了眼睫:“我不知道,所以才說,不對。”
淩智博笑着,拍了拍淩月宸輪椅上的把手:“原因很簡單,因為就算今天這個人沒有死,也是肯定活不成的狀态,所以,在百分之一百确認的情況下,餐牌才會成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