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方卓跳開了幾步,滿臉驚恐地看着方才所站的位置。
梁思源聽到他大叫棺木二字,本來邁起的步子又收了回去,仿佛生怕隻是踏出一步,便會永無回頭之日,二人不禁互相看了一眼,又向沒有任何行動的白忘惜那邊看去。
白忘惜感覺到二人的目光,視線從趙方卓方才所站的位置移到了他的身上,淡然道:“看着我做什麼?”
二人以為白忘惜會做點什麼,但聽到白忘惜這樣說,便又不再向他看一眼。
白忘惜心裡冷笑,這二人倒是打得一手如意好算盤,此處不知是棺木還是什麼的東西還想讓他先去揭開,要是隻是尋常的東西還好,若是觸碰以後發生什麼事,這二人當然是置身事外,倒是他也不知道到時候會遭到什麼事情。
事情的真相是如何,他的确想去探索,但并不是用自己的安全去做賭注。
三人沒有猶豫,梁思源先開了口:“你确定是棺木?”
趙方卓也有些猶豫,看了那地方一眼,又輕輕搖了搖頭:“或許,隻是像棺木,畢竟看上去是一塊木闆,方才摸上去也是木闆的觸感。”
白忘惜看着趙方卓:“什麼顔色?”
“顔色?”趙方卓仿佛沒有想過白忘惜會問這種問題,有些猶豫道:“啊……,好像是,紅色。”
“好像?方才不是看了麼?”
趙方卓感覺到白忘惜語氣中帶來的壓迫感,不禁又像膽怯般開合了口:“沒有看清楚。”
白忘惜輕輕道:“是嗎。”便沒有再說話。
倒是梁思源有些着急:“不管是不是棺木,反正跟我無關,我再到裡面找找。”
說罷,便急着步子往林子的深處走去,趙方卓向另一個方向走出兩步,忽又回頭看着一動不動的白忘惜,猶豫了一會後道:“你,不走嗎?”
“嗯。”
趙方卓看白忘惜這種模樣,咬着牙啧了一聲,也不再與他說什麼,往方才要走的方向繼續走去。
等二人走遠,白忘惜在樹下拾了一枝樹枝,走到了那塊被扒開了些許泥土的地方旁邊,看着藏在裡面的木闆,忽然一邊嘴角勾起,冷笑一聲。
這個林子的樹木長得非常茂密,頂上的樹葉幾乎擋去了所有陽光,能投下來的陽光就像金箭一樣射在了地上,而他所在的地方,恰好是沒有半點陽光投下來的地方,而且别說這裡沒有陽光,就連周圍的陽光也仿佛有意避開這裡一樣,沒有半點從頂上透進來。
換而言之,這裡雖然比黑暗要好,但因地理環境原因,這裡的光線并不足夠。
白忘惜看着那一小塊被泥土污染過的木闆,想着的并不是光線的問題,而是要如何在這種光線不足的環境下,去分辨這種不知被埋下多少年,顔色已退的木闆,原本的顔色是什麼。
在他看來,要在這種有歲月痕迹的木闆上,目光停留一秒後去确認這東西原本的顔色,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趙方卓剛才,卻是回答了“紅色”。
他以樹枝把泥土再扒開一些,仔細地盯看了好一會兒,才能确認木闆是退去了的暗紅。
他沒有再把泥扒開的意思,如果這裡埋的真的是棺木,自己若是把這東西完全扒開了,以這塊陰地的處理方式,大概又不知會引來什麼說不清的事件。
他把泥土扒開一點,隻是想知道趙方卓所言之事是否屬實。
他看着那木闆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是因為攝影師對物件捕捉的能力比較強?還是因為對顔色有着敏銳的觸覺所以才能在這種環境下把顔色分辨出來?
無論是哪種,趙方卓這人,讓白忘惜多留了一個心眼。
回想這一行餘下的人,大概沒有一個人能讓白忘惜放松心态了。
即使像林賢那種熱心的人,白忘惜也覺得這人是帶着什麼目的,才會如此熱心。
他看着那木闆,又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東西,不會就是他們所說的門吧。”
即使是門,他也沒有打開的打算,但把這個位置默默地記了下來,待一會兒再看見淩家兄弟的時候,再告訴他們好了。
他手中拿着樹枝,走上了梁思源離開的那條路,循着聲音,很快便找到了梁思源。
他臉上的焦急不減反增。
如果要淩家兄弟說的話不假 ,那劉敏靖定必不在林子,而是在别處,而在讓梁思源先到林子這邊來,隻是想借他們尋着那扇門的位置罷了。
白忘惜看着這人的背後,猶豫要不要告訴梁思源劉敏靖不在這裡,但又不知道要以什麼借口告訴他,便還是緘口不語。
在林子尋了大約兩小時,梁思源決定不再在林子搜索,隻是離開林子後,再次看見淩月宸的時候,目光變得比之前怨毒許多,藏也藏不住。
淩月宸倒是滿臉輕松,摸着蓋在膝上的小毛毯道:“你就算把我吃了,你女朋友也不會出現。”
“你明明說要先到林子,再到溫泉,你如果不是有把握的話,為什麼要先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