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啊,求求你們,說句話!”
趙方卓的眼睛已濕潤,跟前躺着的人像是什麼恐怖至極的東西一樣,讓他不敢看去。
白忘惜看見他這副模樣,隻能歎了氣:“梁思源,死了。”
趙方卓雙手向後,像觸電般猛然從梁思源的身邊退開。
他幹了什麼?他都幹了什麼!
他殺了人,殺了梁思源。
先不論到别墅外面的結局會如何,他是否能因為殺了梁思源而安全度過這一晚也是未知之數。
極度的驚恐讓他吼叫着,爬到了林賢的身邊,也不管林賢的傷勢,搖着他的肩膀:“賢哥!賢哥你醒醒!我們走!現在立刻走!賢哥啊!”
餐廳混亂一片,麥松安帶着笑意的聲音再次傳來:“貴客請就坐,我們現在就上菜。”
淩智博一言難盡地看着在地上按着林賢肩膀哭喊着的趙方卓,搖頭歎氣,回到了自己的牌子前,白忘惜的臉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但聽到趙方卓的哭聲,還是不免有些心驚。
趙方卓,不知道能否活過今天。
麥松安走到了趙方卓的跟前,恭身向下:“貴客,請入座。”
他一臉恭敬,一副仁慈的模樣,可看着趙方卓眼中,卻如厲鬼般向其索命,不禁把原本哭得死去活來的聲音收起,嗚嗚咽咽地連滾帶爬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牌号。
麥松安站直了身子,讓下人把菜呈了上來,打開銀色的蓋子,那是一道讓所有人面面相觑的一道菜。
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不知道麥松安在耍什麼,麥松安則笑道:“貴客請慢用。”
慢用什麼?慢用空氣嗎?
之前麥松安都會報上這個菜是什麼菜,這次他卻什麼也不說,直接讓他們“慢用”了,那是幾個意思?
麥松安默默地退出了餐廳,把門關上,餐廳又瞬間靜了下來。
首先開口說話的是李嘉宇:“沒有肉,為什麼沒有肉?”
他的語氣不耐煩,雙齒咬着指甲,看着那潔白的盤子一字一字地道。
“淩月宸,你怎麼看?”
白忘惜輕聲問着身後的人,淩月宸也搖了搖頭:“想不透。”
一個空盤子,要讓人如何猜透個中用意?
淩智博雙手的鮮血已枯幹,顯着暗紅色,他的上衣因為林賢的咬過,也沾上了血,便就由着他們像抺布一樣丢在了地上,赤着上身道:“平日的盤子呈什麼,晚上大概也便有人有相關的死狀,現在既然空空如也,是不是也說明,今天不會死任何人?”
淩月宸想了好一會兒,臉色發沉,沒有回答淩智博的話,用下巴蹭了蹭白忘惜的肩膀:“先意思一下,吃一口空氣,回去再想。”
三人便作狀吃了一口盤子上的空氣,然後沒有再管餐廳中站着躺着與死去的人,打開餐廳的門,在麥松安微笑的注視下,回到了一号房。
白忘惜在房間前停了下來,注視着門牌号下面的圖案,眉目皺得很深。
打開了房間,進到裡面,白忘惜便把門重新關上,讓淩月宸坐在床上。
淩智博整身沾過血污,幹脆去洗一次澡。
洗手間傳來了水聲,白忘惜道:“牌子下面的花清晰了許多,已經能知道那是梅花的圖案。”
“你想到了什麼?”
“每過一晚,花的圖案便會清晰一些,但今天的進度像是突然快了許多,已經能完全把品種辨認出來。”他歎了氣,看着淩月宸:“空盤子,大概你也猜到了,應該不是不會死人,而是我們全部人,都可能會在今天死去,因為花的圖案,已經完成了。”
淩月宸皺着眉,一言不發,隻是手抓着被子抓得很緊。
白忘惜蹲下了身,抓住了他的雙手:“到了這一刻,你還不想告訴我真相嗎?
淩月宸淡淡道:“我們誰也不知道真相,從來沒有人通關過。”
“你知道我不是在說這些。”
他抓住淩月宸的手用力了一些,又歎了一口氣,語氣卻是平和:“淩智博不是AI,真的是你的哥哥,對嗎?”
“不是。”
“别騙我,淩月宸,AI不會這樣感情豐富。”
他似是按耐着心中快要激起的怒意,依舊平穩:“我不是傻的,淩月宸。”
淩月宸便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把目光移到了别處,白忘惜失笑:“你每次逃避我的目光時,必定有事情瞞着我。”
所以這次,淩月宸雖沒有親口承認,但也算是承認了白忘惜的所說之事。
“你這麼做,定有你的理由,但我希望,你這麼做的理由,前提不是以你的性命做交換籌碼。”
淩月宸瞬擡起頭,看着白忘惜,白忘惜又是一聲失笑:“果然是這樣嗎?”
洗手間的水聲停下,門也被打開,淩智博一身水氣從裡面走了出來,看見二人的神色似是有異,頓住了腳步:“怎麼了嗎?”
白忘惜站起了身子,把目光一直向下看去的淩月宸擋在了身後,臉色發沉地看着淩智博:“淩智博,你便是第三株白梅,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