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月宸是真的累得完全動彈不得。

他本以為白忘惜隻是略略地要一次便罷，怎料自己被他弄得交待了以後，他以衣服髒了身體也髒了為由，把他抱到浴室去從頭到腳洗了個遍，然後順便，自己也一起洗了，洗着洗着，把人又洗軟了一次。

淩月宸以為就到此為止了吧，白忘惜把人擦幹抱到床上，又說要把之前的債連利息一起讨回來，淩月宸感覺自己在這一個早上不被他折騰而亡已經算是奇迹了。

白忘惜抱着沒有半點力氣的淩月宸，在他滿是紅印的肩膀上落下輕吻，撫着他額前的碎發：“敢不敢再說我不行？”

淩月宸連睜眼的力氣也沒有：“要是我敢呢？”

白忘惜笑着，手指輕彈在他的鎖骨上：“那就做到你承認我行為止。”

“再做下去，不用兇手找上門來，我會先行一步到下一個輪回去。”

淩月宸的呼吸緩緩穩了下來，白忘惜看着他的睡臉，本是微笑着的臉也慢慢地緩了下來，把人摟得更了一些，幹脆把臉埋在了他的脖子上，嗅他的身上獨有的味道，手放于他的胸膛上，感受着那一起一伏的呼吸，感受着這個活着的氣息。

他本以為淩月宸這張蒼白的臉或許代表着他不願去想象的事情，可那起伏的胸膛卻讓這消極的念頭打破，白忘惜才呼了一口長氣，把壓在心中的那塊重重的石頭随這口呼氣減輕了不少。

腕上的手表來到了10點40分。

白忘惜看着淩月宸的睡臉，總感覺有些不真實，仿佛如何也看不夠。

看着他長長的睫毛，又看着他高挺的鼻子，再看着他被親得紅潤的嘴唇，那張嘴唇曾因為主人的體力不支，以此代替，讓他赴上了巫山，那雙眼睛也曾因為事/物太大，疼痛與麻痹交織而泛過眼淚。

方才發生的事情像是做了一場夢，可身體上的感覺仍舊清晰地殘存，淩月宸布滿了痕迹的身體也訴說着這并不是夢。

“若是此夢不醒，那該多好。”

白忘惜垂下頭來，眼皮漸重，他的手指滑過了淩月宸的臉，眼睛忽然變得濕潤，像是不舍，也像是不甘，意識陷進黑暗以前，他貼在了淩月宸的耳邊，輕聲道了一句：“月宸，别相信‘他’……。”

11點15分。

白忘惜剛閉上的眼緩緩睜開，看見淩月宸的臉時又皺了眉目，然後慢慢從他的身邊坐了起來。

走下了床，站于全身鏡前，看着鏡中□□的身體，看着自己的臉勾起了一個笑容，外面的陽光透過十字窗灑了進來，投在了他的身上，十字的陰影落在他的肩膀，落在他側過來的臉，剛好把他整個人以陰影一分為二。

一明，一暗。一陰，一陽。

他從背包中取了一套衣裳穿上，看着鏡中的人，以指腹抵在了映在鏡子的眼睛，笑道：“久違了。”

鏡中的人笑着，指腹落在了映在床上的人，又收回了手，重新看着窗外的銀杏樹，那本應該隻是半綠半黃的銀杏，隻一夜之間已變成了完全的金黃色，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着發亮的金光。

被藏在了林子的輪椅也在不知何時回到了房間，白忘惜看着那輪椅笑着，轉過身去，緩步走到了門前把門打開，在關上房門之前，又像有什麼遺忘了似的，重新再看床上的人一眼，笑容加深，才慢慢地把門關上。

淩智博從二号房間出來，剛好碰上了開門的白忘惜。

淩智博有些尴尬：“你們真行，竟然過了入睡時間，還……。”

白忘惜笑着：“的确有些累。”

“咳，月宸呢？”

“還沒有醒來。”白忘惜把門關上，并沒有要讓淩月宸醒來的意思。

淩智博看白忘惜把門關上，眉目皺起：“再累也得用午膳才行。”

“沒關系，早膳什麼也沒有，就注定今天是最後一天，吃不吃，到不到位也沒有關系。”

淩智博歎了一口氣：“話雖如此，隻怕有什麼意外，還是得出現一下為妙。”

他擡眼看着白忘惜，白忘惜也剛好挂着微笑看着他。

白忘惜就像思考着什麼似的，停頓了兩秒，才把眼睫再擡起一些，重新把一号房的房門打開，與淩智博進了去。

淩月宸或許真的太累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似是還在熟睡的狀态。

白忘惜站在床尾，沒有過去叫人的意思，淩智博看他如此，便走到了床邊想把人叫醒，可淩月宸身上的痕迹又讓他有些卻步，去搖人的手也停在了空中沒有再遞出去，一時之間不知道應不應該再把人搖醒。

在他猶豫之時，白忘惜已走到了床的另一邊，在淩月宸肩上輕輕搖晃：“月宸，起來了。”

淩月宸被搖了幾下，眼睛懶懶地睜開，睜眼看到白忘惜的臉，不知為何感覺身體的那個地方又仿佛脹痛了起來，皺着眉說：“你可以離我遠一點嗎？”

白忘惜歎笑：“可能不能，”，湊到了淩月宸的耳邊細語：“我非常需要你。”

淩智博有些後悔為什麼自己非要進來一号房把人叫醒，無端看見了不應該看見的東西，又無端被喂了一波狗糧，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