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明走了一天,晚上還到酒店住宿一晚,聽了聽窗外的木倉聲,第二天繼續走,就把橫濱大部分走完了。
十幾年前,橫濱的擴張速度可沒有東京快。
“橫濱地皮比東京便宜一點。”鳳秋人說,“就是産權複雜了點,需要找專門的經紀人。”
“一邊腐爛一邊新生的城市,港口的繁榮滋生了許多或者是抱團取暖,或者是剝削壓榨的組織。”绫辻行人蹙起眉頭,一路走來他已經看見大大小小十幾個幫派了。
從前隻是聽說橫濱亂,但是他們沒有想到橫濱居然這麼亂。
“橫濱混亂和還在上學的我們沒有太多的關系。”看見那些戰争孤兒,連春和明都忍不住皺眉。
隻是他現在連保全自身都算是勉強,沒有能力去兼濟天下——而且很快,這條街都要不存在了。
别管。
他們現在就是個小趴菜。
三隻小趴菜坐着電車就回到了夜北鄉。
……
夜,寂靜的夜,甚至連蟬鳴都沒有。
咚——咚——咚——
春和明擡頭,他剛剛好像聽見了鼓聲?還是大河沖擊山崖的聲音?
小明:錯覺吧。
跑了好幾天,心裡想着出去旅行果然耗費精力的春和明腦袋剛沾上枕頭,閉上眼睛便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春和明隻覺自己剛閉上眼睛,陷入短暫的黑暗之後,很快便迎來了清晨。
清晨?今天天亮得這麼早的嗎?春和明迷迷糊糊地醒來。
一睜開眼睛,就是陌生的天花闆。
小明:???
“綱君,快點起床吃早飯了。”這時,從樓下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
春和明在床上坐起身,低頭看自己的手,眼前的手并不屬于“春和明”,不說練劍的繭子,連因為寫字而留下的繭子也沒有。
春和明夢遊一般走下了樓梯。
“嗚哇!”一個不慎,春和明差點就從樓梯上滾下來,幸好就隻剩下最後兩三節台階了,沒有真的摔下去。
“莫~綱君怎麼還是這麼不穩當。”澤田奈奈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看着春和明癟了癟嘴,揉着暈乎乎的腦袋,像是還沒有睡醒的樣子。
“怎麼了綱君?怎麼這麼看着媽媽?”澤田奈奈眼神溫柔地看着眼前的孩子。
“沒什麼,就是好像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很神奇。”春和明搖了搖腦袋,他張開手臂,伸手抱了抱奈奈媽媽,“早安,媽媽。我先去刷牙了。”
從盥洗室的鏡子裡,春和明不出意外地看見了一張不認識的臉。
硬要說認識,也算是認識吧。
棕發棕眼的綱,也就隻有澤田綱吉了吧。春和明揉了揉自己淩亂的腦袋,自己這是不小心穿錯圖層了,還是走錯劇場了啊。
吃完奈奈媽媽做的愛心早餐,春和明便坐到了澤田綱吉的書桌前,看到被打叉的日曆,發現這個世界的時間點是暑假的第一天。
“我居然一點都不意外啊。”春和明看着被澤田綱吉夾到書本裡面的試卷,上面沒有及格的分數刺痛了春和明的雙眼。
接着,春和明便從桌子上的筆筒裡拿出一支鉛筆在試卷空白的地方寫了起來。
……
身體好重啊。是因為昨天晚上熬夜看漫畫書的緣故嗎?澤田綱吉試着擡起自己的手臂,顫顫巍巍的。
“明尼!快點起床吃早飯啦!”宮村伊澄咚咚咚地敲門,接着不等裡面的人回應便咋咋呼呼地跑進來,一下子便跳到了床上,張開四肢呈大字狀按住被子。
“欸?”澤田綱吉瞬間就被壓清醒了?
我是誰?我在哪?這是誰?他是不是還在做夢?澤田綱吉一臉迷糊地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臉。
“媽!不好啦,明尼睡糊塗了!”小澄驚恐大喊。
經過最初的雞飛狗跳之後,小澄就隻當明尼是睡糊塗了,接着便拉着澤田綱吉的手要下樓吃飯。
“走樓梯喽,明尼小心不要走空了。”小澄回頭看臉上表情像是在夢遊的澤田綱吉,提醒對方小心樓梯。他真擔心明尼滾雪球一樣滾下去。
被小澄牽着手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下樓的澤田綱吉整個人都還處于一種自己還在做夢的不真實感。
“早上好,媽媽。”澤田綱吉看見面帶笑意站在廚房看着兩兄弟感情很好地牽手走下來的宮村伊織,便下意識地開口。
“呀,小明是睡糊塗了嗎?”宮村伊織笑着說,伸出右手輕撫那孩子的臉頰,用額頭碰了一下對方的額頭。這是他們家慣用的測體溫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