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昏昏沉沉的,耳邊的聲音像是隔着很遠的地方傳來,森夏鈴音感覺自己像是沉入了不見底的深海,她越是想要掙紮,身體就越是向下沉,眼皮也完全睜不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
“小鈴,你醒啦?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喝點水?”
溫柔的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森夏鈴音蹭了蹭媽媽的手掌,小幅度點了點頭。
“嗯。”
溫水潤過幹澀的喉嚨,森夏鈴音才感覺好了一點。
“太好了,終于退燒了。”
森夏雅人看着溫度計松了口氣。
“爸爸,給你做了熱粥吃一點吧。學校和社團那邊爸爸也已經幫你請過假了,今天就好好在家休息吧。”
森夏鈴音被媽媽扶起來,靠着床邊的抱枕坐着,點了點腦袋,感覺現在不管做什麼事情身體都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腦袋也迷迷糊糊的。
她是不是要變成史萊姆了?
森夏鈴音盯着自己的手,冒出了比平時更不靠譜的想法。
“小鈴,你在看什麼?”
聽到聲音,森夏鈴音擡起頭。
“爸爸,我覺得我要變成史萊姆了。”她如實回答。
森夏雅人:“……睡覺吧,小鈴,再睡一覺吧。”
森夏詩乃慈愛拍了拍她空空的腦袋:“睡吧,夢裡什麼都有。”
森夏鈴音:?
被父母連哄帶騙的推回被窩後,屋子裡安靜下來,暖暖的被窩,旁邊是暖暖的貓貓,在這樣安靜舒适的環境裡,她的眼皮再次變得沉重,緩緩阖上。
·
“哎,可憐的森夏。”
晨練結束後,灰羽列夫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忍不住歎氣:“明明從前天起,森夏就在期待今天小賣部的草莓面包,那個可是周三特賣,平常都買不到的,錯過這周,就還要等下一周了。”
“是啊,而且感冒什麼的真的很難受。”芝山優生也忍不住歎氣。
“不僅要吃各種很苦的藥,而且森夏是發燒說不定還要打針!”犬岡走想到什麼不好的回憶搓了搓胳膊。
三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長歎。
“對了!”灰羽列夫頭頂突然冒出一個小燈泡,“等到部活結束後,我們一起去探病吧!”
“當然了!”山本猛虎攥緊拳頭,背後燃燒熊熊烈焰:“這種時候作為同伴當然是要去探病!”
“這确實是個好主意,但是……”夜久衛輔遲疑道,“全員一起去的話是不行的吧。”
幾人:“啊。”
角落裡的孤爪研磨出聲:“是這樣的。”
福永招平贊同地點頭。
海信行發出提議:“那就選一個代表去吧。”
夜久衛輔:“啊,這個主意好。”
“那選誰作為代表……”
黑尾鐵朗坐在一旁沒有參與讨論,他盯着手機編輯消息又删除。
這會應該還在睡覺吧。
果然,還是因為昨天的緣故才會生病吧。
黑尾鐵朗捏住的手機一緊,擔心的情緒掩飾不住的浮現在臉上。
“那就拜托你了,黑尾。”
肩膀突然被人按住,黑尾鐵朗身體一抖,下意識按滅了手機。
“诶?”
“诶什麼诶啊。”夜久衛輔一臉奇怪看他,“探病代表當然是你這個部長啊。”
原來剛才是在讨論這件事,他完全沒有聽。
“你小子從剛才起就心不在焉的,該不會壓根沒聽我們說話吧?”
被戳中的黑尾鐵朗:“啊……嗯!當然了,這種時候能作為代表的隻有我這個部長了!”
他在夜久衛輔懷疑的目光中挂着後腦勺一大滴心虛的冷汗起身,清了清嗓子:“你們組織一下自主訓練,我去一下職員室。”
“這家夥最近有點奇怪啊。”夜久衛輔望着黑尾鐵朗離去的身影,一臉懷疑。
聞言,孤爪研磨牽起嘴角。
嘛,當然會奇怪了。
……
…………
森夏鈴音睜開眼,房間裡的窗簾沒有拉開,屋内依然是一片灰暗,她看向牆上的鐘表。
這一覺真的睡了好久。
她從床上坐起來,目光沒有焦盯着被子上的圖案。
怎麼說呢,雖然退燒了,但感覺腦袋還是迷迷糊糊的,有一種在夢裡的感覺。
難道說這隻是一場夢嗎?
“喵。”
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她的手腕,森夏鈴音下意識擡手揉了揉貓貓腦袋,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撫摸機器人。
叮咚。
聽到門鈴聲響,梅幹比森夏鈴音先一步跳下床,往門口跑去。
她聽到爸爸去開門了。
這個時間會是誰?
宅急便?之前給梅幹買的貓罐頭到了?
“打擾了,我是排球部的部長黑尾鐵朗……”
熟悉的聲音隔着門闆傳來,模糊又不真實。
嗯?黑尾學長?
她剛才好像聽到了外邊的人自稱黑尾學長,聲音也很像。
不不不,怎麼可能。
這麼想着,她還是掀開被子下床,推開了房門。
“知道大家都很關心她,還有學長來探望自己,小鈴一定會很開心的,快進來吧,叔叔給你拿點心吃。”
“謝謝叔叔。”黑尾鐵朗禮貌道謝,彎腰準備換鞋的時候,才注意到玄關處還有一個小身影,白色的貓咪用圓潤的金瞳好奇地看着他。
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本尊,黑尾鐵朗揚起嘴角,蹲下來,在一個不會吓到貓的距離下伸出屈起的手指:“你好,梅幹~”
梅幹湊過來聞了聞他的手指,也回應的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
“喵~”
你好,人。
和貓貓建立了友好的關系後,黑尾鐵朗一擡頭就對上了森夏鈴音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