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德琳……”
西裡爾瞪大眼睛,念出這個名字。
作為同在ISA通緝令上名列前茅的人,西裡爾當然認識這張臉。
關德琳·米勒,解放戰線的領導人之一,她是個除大腦外全身都義體化了的賽博格,負責解放戰線的前線指揮與作戰,在解放戰線三年前占據北境幾個城,建立自治根據地的作戰中,立下很大功勞。
她也是因此遭ISA通緝的,安全局稱她為“飲血女魔頭”,解放戰線内部則叫她米勒将軍,以她在解放戰線地位之重要,和她受ISA等帝國情報機構的關注力度之大,實在難以想象,她是怎麼突然來到首都,又是為什麼突然來到首都。
但現實是,她就是突然出現在了這裡。
西裡爾的隊友們在心靈通訊裡尖叫。
艾瑪:“是關德琳!我好喜歡她——”
也有男聲道:“等等,西裡爾,突然多了一個弟弟就算了,你和關德琳·米勒也認識?”
心靈通訊有時候真煩。
而且西裡爾還沒辦法關。
不過他也很擅長無視他聒噪的同伴,或者說,震驚下完全沒聽同伴們在說什麼。
他确認新來者真的是關德琳,目光呆滞地又重新看向後退了一些的瓦蘭,緩緩開口道:“你們一直有聯系?”
關德琳異形刀指向西裡爾,擺出架勢。
“……但瓦蘭十歲後從克拉克兒童之家開始的履曆沒有任何問題,有問題這三個月早扒出來了,他确實是十歲後就到了克拉克兒童之家……”西裡爾聲調漸高,“關德琳,你怎麼能放他一個人在外面生活?!”
“……”關德琳的刀鋒一歪。
她很驚訝,“首先在意的是這個?”
不然在意什麼?西裡爾用眼神問他。
“他當然在意那個,”後面瓦蘭冷冷地說,“在他心裡我可能還是那個九歲的孩子。”
雙手往咯吱窩底下一伸一提就能帶走吧,瓦蘭能理解西裡爾的想法。
“不能這麼說,”西裡爾回頭看他,“你在我這裡,當然什麼時候都是一樣……”
他越說越慢。
因為他和眼中依然淚光閃爍的瓦蘭對上視線。
重逢後,兩人第一次對上視線,是瓦蘭打開宿舍門,看到門口仿生人的一刹那,那時瓦蘭無法掩飾震驚和動搖。
兩人第二次對上視線,是在裝甲運輸車裡,對西裡爾而言,瓦蘭的憤怒簡直奪他心魄。
兩人第三次對上視線,是爆炸的火焰中,那時候瓦蘭還處于原液不良反應和爆炸的眩暈中,瞳孔無法聚焦。
第四次是剛才,然後是……現在。
在完全知道西裡爾現在是什麼人,在做什麼事後,他和西裡爾對視,完全不見躲避。
明明武器隻有一把匕首,他的眼神卻和關德琳沒有區别。
那是戰士的眼神。
西裡爾終于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你們兩個一直有聯系……你也是,解放戰線的人。”
說完這句話,西裡爾安靜下來。
解放戰線和墜落地獄都是ISA帝國安全局定性的恐怖組織,對于一些聽信ISA宣傳的普通人來說,兩者沒有區别。但了解更深的人會知道這兩個組織的區别大了去了。
解放戰線在北境那邊占下幾個郡就縮起來認真搞建設,也從不避諱向外宣傳他們在建立沒有皇帝沒有貴族的新制度。
他們是光明正大的,并不遮掩他們的目标。
墜落地獄并非如此。
他們沒想過未來,其實也沒什麼目的。
就像受重創的動物有時候會攻擊一切能攻擊的,能勉強将目标對準仇人,隻是因為他們暫時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