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的氣質和自己差别太大了,誠然,他們的臉是差不多的,即便對方剪了短發換了衣服,連眼瞳顔色都做了遮掩,和丹楓有了一些比較明顯的區别,但那張臉依舊和丹楓一模一樣。
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丹恒卻要顯得更加稚氣一些,也更加溫潤,沒有那麼刺骨冰涼,他的身上有一種丹楓身上已經消逝許久的生命力和活力。
用景元的話來說就是,活人味太重了。
如果說丹楓是方壺上萬年不化的玄冰,是鱗淵古海萬世不改高懸夜空的明月,那麼丹恒就像是樹上落下的一葉紅楓,是滿天繁星的月夜下柔和的一抹月光,雖然仍舊清冷飄搖,卻也有着足夠的熱烈和餘溫。
就是這樣的活力,将他和丹楓區别開來。
“丹恒。”他輕輕重複着對方的名字,緩慢的嚼撚着這兩個字的每一個音節,心頭萬般複雜的思緒一閃而過,最後落在青年那雙和自己截然不同的藍灰色眸子上。
他看着丹恒和同伴們說笑,看着他發現同伴闖禍後自然而然接受了現狀,倏而笑了。
他由衷的誇贊道:“丹心如恒,這真是...再好不過的名字了。”
如果這是真的,那就太好不過了。
目前看來這幾人看的出來都是很老練的無名客,對于儀器失靈這樣的突發狀況也非常淡定,想必除了應對意外的經驗豐富以外,也有對于自己武力值的自信。
其中作為智庫管理員的丹恒應該非常了解智庫,在智庫停擺的情況下,立刻提出了用肉眼和知識進行地域判斷。
但這一切淡定自若,在他打開門,看見那個大老遠居高臨下的站在水龍卷上的丹楓之後化為了灰燼。
景元看着丹恒臉上那如遭雷擊的表情,輕輕的哇了一聲,“丹楓哥,他看見你的表情好像看到了女鬼一樣啊。”
他還是第一次在丹楓的臉上看到這種好像要裂開了一樣的表情。
不過這個地方...
星穹列車上。
“冷靜!丹恒老師,冷靜!”
“撐住啊!!丹恒!别撅過去,千萬别撅過去啊!”
眼見丹恒一臉空白的模樣,兩個小姑娘急忙上前扶住他,好像生怕自家小青龍,腿一蹬人一直就去見不朽了。
好在經過多年某人五代三在夢中的時常問候和在現實中的随機追殺,丹恒已經非常習慣自己的噩夢某天對他進行線下面基的情況,在這方面的心态堪稱百煉成鋼。
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那不可能是真的丹楓,真人不可能擺出這麼大陣勢卻這樣一動不動,跟個擺設似的在那當地标建築,倒是像星經常拉他去打的曆戰餘響。
他回過神,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
三月七見他确實面色正常,神情緩和,這才放下心,松了一口氣,“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醒來就看見他在那罰站了,我們見他一動不動的就先放在一邊去把你叫醒了。”
丹恒聽了輕輕的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但目光依舊看着窗外,從壯觀的水龍卷移到赤灰色的大地和深淵一般漆黑的夜空上。
“這幅景象,我似乎在哪裡見過。”
還不等他細思這種熟悉感從而何而來,帕姆就從客房車廂的另一頭走來,看見三個人都好好的站在走廊裡,明顯神情放松了不少。
“丹恒乘客和三月七乘客都醒了帕?身體沒有問題嗎?”
兩人紛紛搖了搖頭,三月七揮了揮手:“嗐,列車長放心,我們都沒事!身體杠杠的!現在讓我去打一頭末日獸都沒問題。”
丹恒直接問道:“列車現在的狀況如何?”
帕姆有些煩惱的晃了晃腦袋,“嗯,情況有些微妙,列車上的許多儀器都已經停止了運作,無法啟動,初步判斷不是損壞造成的情況,好在躍遷系統一切正常。”
他看向丹恒幾人,“既然幾位乘客都已經醒了,那麼我們就要讨論一下接下來要怎麼辦了帕。”
丹恒點了點頭,然後頭也不回的擡手抓住了身後某隻從剛才開始就默不吭聲打算偷溜的星核精背後的衣帶子,聲音平靜。
“星,你要去哪裡?行動會議需要領航員的參加才行。”
被抓住了衣帶子的星核精就跟被捏住了後勁皮的貓似的,毫無反抗之力,隻能眨着那雙溜圓的淡金色大眼睛心虛讪笑,“哈哈哈,那什麼,我去看看什麼問題導緻的儀器停擺。”
帕姆見人要跑,氣哄哄的叉起腰來,“啊!星乘客不許偷溜!帕姆還沒和你算賬呢!丹恒乘客,别讓星乘客跑了帕!”
丹恒乖乖點頭,一副列車長最大的模樣,“遵命。”
然後星就跟個兩隻爪子扒在地上垂死掙紮的小浣熊似的,被冷酷無情的冷面小青龍硬生生拖向了觀景車廂。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