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這種詛咒,七天内必死無疑,與其求我救他,不如花心思想想得罪了什麼人。”
聞瀾呆坐在聞钰柯的床前,腦子裡都是唐星煜離開前的那句話。
爹爹與娘親夫妻恩愛,自年少時娘親去世後,爹爹也沒有續弦,府中沒有任何勾心鬥角。
自己也知書達理,也鮮少出門,與旁人見面也是溫和待人,自認沒有得罪任何人。
而爹爹乃朝廷命官,在城中也很有威望,上對得起帝王,下也對得起百姓,可究竟是誰要害他!?
聞瀾用衣袖擦拭眼淚,看見自己染了粉色蔻丹的指甲,忽然想起了一月之前的那一幕。
“莫非……”
她猛然瞪大了眼睛。
————
凡界邊境,一道道金光織成結界,泛着彩色光暈,其中瑰麗是常人無法想象。
一艘偌大的仙船緩緩靠近,船頭站着一位青衣仙人。
那仙人長得劍眉星目,面如冠玉,身材也颀長,長發半束半散,衣擺随風鼓動。
隻是仙人也會有憂愁煩惱。
“師弟,馬上就要到凡界了,能見到家人,怎麼還這麼愁眉不展?”
紅衣勁裝的男子拎着一壺酒随意的背靠在船邊上,眉頭一挑,嘴角挂着一抹痞笑。
“喝一口?”
隋陽擡手擋開遞到面前的酒盞,“我不飲酒。”
“嘁,”鶴淩順勢倒進了自己嘴裡,“無趣啊,無趣。”
邊說着,頭一甩,長馬尾差點抽到隋陽的臉上。
青衣的仙人眉頭皺的更深了,隻是礙于他師兄的身份,還是沒說别的。
“臨行前師尊曾說,凡事皆有因果,凡間事不要過于幹涉。”
鶴淩:“這拜師前不就說過,又跟你重複了一遍?”
隋陽:“嗯。”
見鶴淩若有所思,隋陽又說道:“我自幼時離家,從未見過父母,如今可以去看看,期盼是有,可若說有多少感情……”
“你是在想,師尊為什麼會對你重複一遍拜師時的誓詞?在想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會讓你心不靜?”
“嗯。”
“勸你别想這麼多。”鶴淩轉過身,胳膊搭在欄杆上,随意說道:“想這麼多徒增煩惱,到時候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仙船已經停止前進,鶴淩伸出手,手掌一翻,一塊圓形玉牌浮現掌心,散發着滢滢白光。
玉牌緩緩升空,靈氣與船下結界相呼應,發出陣陣餘波,一條條金光散開一個口子,足夠整個仙船進入,五息之後,玉牌又返回鶴淩的手裡。
“凡界結界已開,我們走吧。”
船尾逐漸沒入結界,在即将關閉之際,一團白色的光團極速竄了進去,霎時消失不見。
鶴淩若有所感,向後望了望。
隋陽:“怎……”
鶴淩皺着眉,擡手制止他的詢問,又仔細感應了一番,沒能察覺到任何不妥之處。
“剛剛有一瞬間的靈力波動,極淡……許是我察覺錯了。”
隋陽卻不這麼認為,擡手拿出傳訊符紙:“六界隻有凡界有這特殊的結界,若沒有開界玉牌,就是偷渡。”
将符紙燃盡,他看向鶴淩:“我相信師兄不會出錯,為了凡界安危,此事不可馬虎。”
看着嚴肅認真的隋陽,鶴淩輕笑了一下。
偷渡?呵,凡界怕是早就漏成篩子了。
————
“柳大人!柳大人,我們真的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某個妖怪客棧裡,柳蕪的指尖輕輕敲打在桌面上,面前跪了兩個瑟瑟發抖的小妖。
他問蹲在自己頭頂的黎秋:“小秋,面對這些屢教不改的,該如何懲罰呢?”
黎秋被問的一懵:“啊?問我嗎?”
柳蕪本就是想着來看看,沒想到那些小妖膽子着實是大,受罰之後還敢再犯。
比如面前這個各種偷摸的蛇妖和那個調戲良家婦妖賣豬肉的豬妖。
“對。”柳蕪放下茶盞,将頭頂的貓抱下來放到桌上,“你要對他們做出懲處。”
黎秋從沒做過這樣的事。
他睜着圓溜溜的貓眼,盯着他們半晌,思緒突然歪到了别的地方。
“你不是豬妖嗎?怎麼賣同類的肉?”
膀大腰圓的豬妖怕黎秋誤會自己血腥殘忍,連忙解釋,“不是同類,不是同類!俺是山豬,賣的都是肉豬,沒有靈智,那大魚還吃小魚呢,俺都是妖了……”
黎秋撇了下耳朵,“行,行叭。”
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豬妖見黎秋好說話,連忙向前膝行幾步,“饒了俺吧貓大人!俺保證沒有下次了!”
蛇妖也不甘向前,“我也是我也是!”
兩妖的手上皆有燙傷的痕迹,其實柳蕪開的藥上帶有法力,一時半會是消不下去的。
黎秋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
他看着那燙傷,雖不緻命,但疼也是真疼,能頂着這樣的疼痛再次犯案現在又說再也不敢,黎秋不信。
他擡頭看了一眼正看着他的柳蕪,得到了一個鼓勵的眼神,又轉回頭,擡抓一揮。
“給他們都關起來!關到苦主都原諒他們為止!”
話音剛落,暗處的傀儡便将兩妖控制住。
“不要啊貓大人!”
“不要啊!被我偷的妖太多了要被關到什麼時候去啊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