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霄亦是贊同,溫言道:“師妹所言甚是,我已請藥王前來,借口為其調養之事,将其安置在集仙閣中。現下雪滿正在接待那位甯仙君,之後玄隐與她交接便是。”
說罷此事,玉霄望向在場衆修,“今日之事已有了大緻的章程,諸位可還有疑慮?”
諸位長老面面相觑,皆無異議。
玉霄對此司空見慣,隻微笑道:“難得大家聚集在此,既然今日事畢,那麼諸君便來商讨商讨其它的事情。”
諸位長老:“……”
待得将事情商讨完畢,人群魚貫而出,唯有月光推門而入,湧入滿殿燈火之中。
寂寥的大殿之内,玉霄與玄隐兩相對坐,秀美花枝自淨瓶中探出,在風中微微抖動。
花香靜氣凝神,玉霄揉頭苦笑,道:“一群老狐狸,真是難纏。”
一隻白皙如玉的手拂過花枝,朵朵桃花刹那綻放,在月色與燈火中兀自生香。
玄隐幽冷的聲音飄蕩在香氣當中,“我今日觀察良久,雖有幾個懷着些鬼祟心思,但是應當都沒膽子插手師尊的事情。”
玉霄搖了搖頭,“這些老家夥惜命,且最識得大局,隻要淩雲、懸熙兩大仙朝屹立不倒,那麼他們就不會做出危害師叔的大事。”
玄隐冷笑,“大事不會做,小動作倒是不斷,長安師妹那事,我可不信這些老東西沒有在其中動手腳。”
仙君橫眉,怒色如雷霆灼目。
玉霄歎息一聲,将茶斟好,推到這位師妹的面前,“何必為他們動怒,待長煦師叔的事情解決,再叫他們吃些苦頭便是了。”
玄隐得了他這句保證,便也不再作态。她端起茶盞,見澄明茶湯左右搖晃,水中明月片片碎去,一時心中氣悶,又将茶盞放下了。
她仰頭望天,看見窗外雲海翻湧,重雲掩月,不由呢喃道:“我師尊當初就不應該去天外,左右大天魔主與天同壽,那些個老家夥最愛論資排輩,大難臨頭,何至于點我師尊做将。”
玉霄聽得心中默然,觑着她的臉色,緩緩道:“當初是師叔自己主動請纓……”
玄隐瞪他,直教他将後半句話咽下。
“難道這群老東西就不會拒絕嗎?”
玉霄左右為難,終究決定另起話頭。
“你看那甯仙君如何?”事關長煦仙尊安危,談論這個總是無錯的。
玄隐閉目思索,随意道:“她若想害我師尊,那麼斬了便是。若是安安分分,那麼她有所求,我玄隐自會滿足。”
這話說來确實是玄隐的風格,左右玄隐做事妥帖,玉霄也放心将事情交予她來完成。
商量完細枝末節,今日諸事皆畢,玄隐剛欲起身離去,便聽玉霄喚道:“等等。”
玄隐背對着他,默不作聲地歎了口氣。
“師兄,這回又忘了何事?”
玉霄思索片刻,緩緩問她:“不久後就是升仙會了,若無意外,師叔這次應當能出席,這次師叔可要再添一位弟子承歡膝下?”
玄隐緩緩地坐回原位,縱然左右無人,各色結界具備,她也還是放低了聲音。
“怎麼可能再收?當年齊……算了,反正不知道名姓,祝師妹也改了姓名,私下裡便還是喚她齊甯吧。”
玉霄奇道:“将近一千年了,師叔竟還念着麼?”
玄隐飲下杯中茶水,望月呢喃道:“師尊長情,你也是知曉的。況且當初齊甯滿心滿眼都是師尊,追着她的身後那麼多年,師尊哪能不念着她?”
玉霄面露古怪,他是知曉齊甯當初的心思的,正因如此,方才對她的大膽程度有了十分直觀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