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場景着實令一個母親感動,她叫司機停車,顧不得名媛的姿态,跑到女兒身邊,擦掉她臉上的泥巴:“阿沅乖,等媽媽賺錢了就來接你。”
可憐的阿沅信以為真,時不時在浏覽器裡搜索她媽媽的名字。
後來有一天,她搜到她媽媽在美國創業成功的信息。
她才知道,她被她媽媽騙了。
騙她的還有她爸爸。
阿沅見到弟弟那天,終于明白,她爸爸才是家裡最講效率的人。
她才出生一年的時候,就有了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阿沅覺得他們惡心透了,她狠狠扯下窗簾,将那些名牌包包,她過去的記憶和榮譽一股腦裝了進去。
誰說騎電瓶車不累的?
小希屁股都快坐麻了,她在這片區域繞了半個多小時,還沒繞出去。
該死的導航,一直說她偏離路線。
都是它把她帶到這段彎彎曲曲的小路上來的,越走越不對勁,小希慌張地往回騎,一輛蘭博基尼從她身邊擦過。
小希想,等她有錢了,也買輛車吧,帶着喜歡的人到處轉。
再養貓,看海......
速度不知不覺加快,她遊出這片熱鬧的海域,向更僻靜的地方駛去。
一粒東西飄進小希眼睛,她不得眯着一隻眼,把車停到一邊,揉啊揉,眼淚都揉出來了。
她看了看手機,沒有新消息。
她忍住了給阿沅發消息的沖動,她要給阿沅一個驚喜。
少女戴好頭盔,再次出發。
豪車裡的有錢人有時會擡頭看旁邊的電瓶車一眼。
她和他們去的不是一個目的地吧?
她是哪家的窮親戚?
她怎麼偷偷翻進去了!
“喂,保安,還不快去制止,有來路不明的外人闖進我們的領域了。”
跑一跑,屁股都不麻了,棠希文第一次覺得自己是有運動天賦的。
她剛才甩掉了兩個保安呢!
地圖上的點和目的地重合,棠小姐在這次騎行活動裡取得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勝利。
剩下的百分之一,由私奔對象賦予。
秦束沅将一大包東西扔下陽台。
棠希文一個閃躲,才沒被砸到。
秦束沅要扔第二包時看到了她。
她看了她很久,棠希文今天換了一身衣服,長袖長褲,灰頭土臉,對着她燦爛一笑,整個人融進月光裡。
秦束沅撥通她的電話,久久沒能說出話來,她自認伶牙俐齒,竟然也有這種時候。
以一聲嗤笑開場。
“你還真來啊?”“學姐我們走嗎?”
棠希文腼腆地笑笑,她望着陽台上的秦束沅,語氣裡有又幾分驕傲:“我騎電瓶車來的。”
“等我換身行頭。”
秦束沅還穿着家宴上的禮服,一條酒紅色的裙子,長發慵懶地披散在胸前,妝容清麗,眼神卻桀骜不馴。
現在,公主要跟公主一起逃跑了。
魏琴偷看了秦禾川放在書房的手機,氣得發抖,她陰沉着臉下樓:“你跟我上來一趟。”
秦禾川崩起一個笑,對齊桉雲道:“容我失陪一會。”
他跟着魏琴上樓,臉色難看至極,為他妻子剛剛跟他說話的語氣。
關上書房的門,魏琴打開秦禾川的手機,翻出秦禾川跟嶽佩蘭的聊天記錄,掀翻怒火:“這是什麼意思?你忘了你當初怎麼答應我的?家裡的錢你全留給兒子!”
秦禾川也發了火,猛地強走手機,不見半點斯文的模樣:“誰讓你私自看我手機了?”
枕頭和被子抛灑在空中,一個人落到它們上面。
秦束沅換上了上衣長褲,便于逃跑的鞋子,她和棠希文一人拎着窗簾的一邊,裡頭包着她的名牌包包,她們将東西運到蘭博基尼後面。
齊阿姨也趁亂出來了,她吃驚地看着兩個女孩:“這麼多東西?”
她的車都裝不下了!
秦束沅将包包塞進車裡,果然沒有她和棠希文的位置了。
蘭博基尼啟動,揚長而去。小路上,兩個人頂着一輪又圓又亮的月,步履不停。
隻有一個頭盔,秦束沅讓棠希文戴,她躲在她後面,不怕被風吹。
她摟住棠希文的腰,頭貼着她的後背,樹木和矮房從她旁邊呼嘯而過,夜晚的霧氣氤氲了她的雙眸。
她伸出了一隻手,雲層從她手指間的縫隙穿過,棠希文帶她飛起來了,飛到空中去,誰也抓不住她。
她閉上雙眼,伸出另一隻手,任憑疾風把她的頭發吹亂,她隻在風中快活地沉醉。
後來有一天,阿沅懷念起那個晚上,想起的卻不是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