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盯着人工智障為她規劃的那條線路,看得眼花缭亂,她往下翻了好一會,才翻到最後一段路。
步行一千米?
那太慢了,私奔怎麼能這麼慢?
她跑回醫院找方奶奶。
“小希,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方奶奶大吃一驚。
“導航錯了,要步行一千米去坐公交車,方奶奶,麻煩您把電瓶車借我一用。”小希還是小希,靈魂上大概不小了,已經到了說謊不打草稿的年齡。
方奶奶大氣地把電瓶車鑰匙給她:“停在大門口左邊的,才充的滿格電,我那電瓶車我閨女給我買的......”
“知道了,連續騎一周都沒問題。”棠虹打斷道,這老姐姐吹噓自己貴價電動車n多回了。
“你快去吧。”棠虹的目光停在飯盒,“到時候讓護士給你媽熱熱再吃啊。”
小希一口一個好的。
小希将雞湯放在電瓶車前框,插上鑰匙,頭盔扣到頭上,右手一擰,呼呼地沖進風裡。
她越過好多人的背影,從一輛又一輛車旁邊超過,搶在紅綠燈最後一秒前到達斑馬線彼端。
“你開那麼快幹嘛?趕着去投胎啊?”
這一次,是小希一個急轉彎,後面的人差點撞上來。
她渺小的身影化作地圖上一個點,快速地吃掉路線,朝目的地進軍。
前方即将到達繁華,人流車流輛較大地段,請減速慢行。
還剩18km。
阿沅隻是發了句玩笑話,HY2沒有回複。
奇怪,她平時回消息速度挺快的。
阿沅想,她大概是被她爸媽整得這一出吓到了。
她此刻應該在醫院裡思考,要不要繼續這段關系?
阿沅一點也不擔心小希一時的退縮,她相信以自己的手段,小希到最後還是會神志不清,赴湯蹈火。
凝視着寂寞的聊天框,阿沅的心底無端生出一股怒火,阿沅突然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她是講辦事效率的人,她與小希的進展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順利。
阿沅把這一切歸結到HY身上,一定是小希某些性格像HY,才讓事情變麻煩了,HY就是個喜歡帶來麻煩的人。
但阿沅的心裡還是不痛快,她的理智告訴她,不完全是為這個。
那是為了什麼?
為她發出信息的那一刻,真的期待過一個女騎士爬上城堡,堅定地對她說:“公主,我已經殺死了你的父王,跟我一起走吧。”
小希心靈脆弱,勇氣平平,阿沅是靠一個保護傘的形象才腐蝕了她的精神,現在她竟然指望膽小鬼來救自己?
可笑可笑。
阿沅迅速撥通齊阿姨電話,她才不要被關在這兒。
她現在二十歲,又不是十二歲好嗎?
什麼年頭了,還玩軟禁這一套?阿沅默默咒罵了所有封建習俗。
齊阿姨爽快的答應了阿沅的請求。
齊阿姨作為阿沅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喜歡的人,總在關鍵時刻給予阿沅幫助。
上次送阿沅和小希到機場的車和司機,就是齊阿姨派的。
這一點上,她和她的女兒HY就很不同了,HY是在關鍵時候給阿沅一刀子的人,那一刀徹底葬送了她們的塑料友情。
齊阿姨在半個小時内開着那輛蘭博基尼到達現場。
保姆開門時,對客廳道:“是齊女士來了。”
秦家的規矩,保姆看到不認識或認識的人,女的稱呼女士,男的稱呼先生,小孩就就小姐小哥。
秦禾川吃了屎一樣的表情,今天是他家的家宴,齊桉雲來幹嘛?
雖然他們有些沾親帶故。不說前妻和她的關系,他表弟是齊桉雲的先生。
秦禾川放下手裡的報紙,做了表情管理,起身彬彬有禮道:“稀客稀客,什麼風把齊總吹來了?”
齊桉雲提着兩盒月餅,笑道:“這都多久沒見過了?怎麼感覺秦總不太歡迎我呢?”
秦禾川吩咐用人上茶,皮笑肉不笑:“都是一家人,怎麼會?”
阿沅聽到樓下的談話聲,立即打開櫃子,把值錢的包包一隻一隻找出來。
以齊阿姨的水平,應該可以拉她爸談一個小時,時間充足!
阿沅拿出的第一隻包,小小的,是她媽媽送給她的,那是阿沅那次叫人把讨厭的男同學推水裡後,她爸媽吵架了。
她媽媽私底下問她:“要是我跟你爸爸離婚了,你跟誰啊?”
阿沅都不猶豫地說:“我跟媽媽。”
媽媽很開心,給阿沅買了人生中第一隻名牌包。
媽媽也是一個很追求效率的人,幾個月後就離婚了。
阿沅以為那輛車會把她也帶走,她連行李都收拾好了。
媽媽遠遠地對她說:“你回去吧,你爸更有錢,媽媽這是為你好。”
不,比起媽媽,她更不喜歡爸爸。
阿沅騎上上萬元的自行車,使出吃奶的勁去追她媽媽,小小的身軀被一陣風就吹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