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看到的環境,逐漸變成了地下室的模樣,段風彎下腰跟依靠在牆上的唐青平視:“你知道蝴蝶山的傳說嗎?隻要供奉山神…權利力量地位,我以後都會有,那些人再也不會敢低看我們兄妹一眼。”
唐青虛弱的張開嘴巴:“呸,你的焚化爐足足煉了上千個活人,别人就算把你看到泥土裡,也是應該的。”
段風聲音失控,咬着後槽牙:“你以為我想嗎…唐青,我承認焚化了第一具屍體之後,我是被金錢迷了眼,但是到最後....真以為有段淩替我頂罪,你爺爺的事,燒活人的事可以就過去了?”
唐青被段風的氣勢吓到渾身發抖:“段風…你不得好死。”
段風壓着怒氣把話說完:“我為上面做了那麼多事,最後還把我妹妹的命搭進去,我不得好死?我告訴你,我對得起所有人!你記住,是你們家親戚求着我辦事的,不是我求你們!”
“他們全部都回來找你的,一定..”
“啪”
段風說完後便扇唐青一巴掌,這一次的力道,幾乎是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段風把這麼多年的怨,都撒在了唐青身上。
這一巴掌扇在了唐青臉上,同時趙盼盼也被這一巴掌的聲音弄了個清醒,趙盼盼身子一顫,從回憶中猛的清醒出來。
她跟站在旁邊的白承望快速說着,剛剛自己看到的場景劇情,白承望突然想明白了,自己差點就撿起來的線頭是什麼了。
是墓園裡面的那些冤死的亡魂 ,還不是死局。
段風正視看着白承望幾個人,把仇成功的快意寫在臉上:“你們的救命稻草沒有了。”
崔自秋的長發把後背披滿,精瘦的肌肉上爬着幾隻黑蝶,啃食自己的血肉,但是崔自秋不在乎:“是嗎,可我們的稻草好像有上千根。”
外面的墓地又是另外一個場面,大量的金蝶從墳墓裡面鑽出來,那是段風害死的所有人,他們在之前全部都沒有閉眼,他們被王萍的痛哭,哀怨喚醒了。
白承望被窗外的景色震驚到,窗内充滿了王萍的尖叫:“這才是生路嗎...”
上萬隻金蝶爬出墳墓後,一大部分直接化成了魂火,金蝶成片的燒起來,幾秒鐘就把墓園變成看火場。
另外一部分金蝶飛到王萍的身邊,覆蓋在她的身上,化成魂火,滅魂開始了,但是這在白承望眼裡,這并不代表着死亡。
這是涅槃。
但是段風沒有看出這一層,段風遠遠的看着蝴蝶山:“終于完成供奉了”
但本該消失的魂魄,并沒有跟段風預想的那樣消失,而是跟白承望的預想猜對了。
王萍的身上覆蓋上了一層金色,她的皮肉重新生長起來:“段風,你今後的路,隻有一條,就是死路!”
王萍的形象此刻終于像一個活生生的人,細膩的皮膚還有精緻的五官,白承望看過去居然有了些許神性,她手指一揮動,窗外的魂火焚燒的面積變得更大了,已經有往蝴蝶山脈靠近的意思。
段風看這個場景,大喊:“不!不可以燒山神!”
此刻屋内的金蝶,飛到了牆上面,組成了幾個字寫着:恭喜玩家通過蝴蝶殡葬館。
一隻金蝶落在了白承望的手心,宣告着他們的勝利,白承望看向窗外,魂火把整個山都焚燒起來,大片面積的黑蝶,飛撲幾下就被魂火淹沒。
王萍看不到規則,她對着白承望幾個人開口:“接下來的事情和你們無關,你們走吧。”
世界任務完成了,蘇青山撐着最後一口氣爬起來,準備走向出口,趙盼盼看着這短短的一行字,落下眼淚:“終于可以回家了,嗚嗚嗚。”
蘇青山才不管别的,離開世界的通道已經打開了,他還有希望成為第一個出去的人,他一點一點地爬着出門,崔自秋一眼都不看他,随他去。
從通關規則出現的那一刻,崔自秋感受到自己的内力不再被規則束縛,也不再隐瞞實力,手指輕擡,手裡出現一隻毛筆,再把筆一橫,憑空出現了一個卷軸:“很好,吾此刻就好好同汝算算帳。”
崔自秋在卷軸上畫着符咒:“段淩,一九七二年卯時初起生人,死因間接殺人,陽壽未盡,陽府代刑;段風,一九七零年未時初起生人,因果不虛,五逆重罪,汝可認罪?”
崔自秋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大山壓在段風身上:“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崔自秋就算不穿官服,上半身赤裸,身上的官威也不減半分:“吾早就同汝講過,汝應喚吾崔判官,而不是,你。”
崔自秋手裡的筆輕輕往回一勾,段淩的魂魄也了勾過來,崔自秋又用筆頭對着兩個人點了點,段風和段淩瞬間對着崔自秋跪下。
随後崔自秋又對着王萍先是開口但沒有聲音,此刻善惡簿上寫了王萍的前世今生,内容複雜到讓崔自秋一時間也無言,最後撂下一句:“汝..同吾回去,地府會給汝公平。”
崔自秋根本不需要王萍的同意,他的話從來就是命令:“跟吾走吧。”
白承望這麼多年,一直接觸的都是這樣不近人情,不容商量的崔自秋,通過這次世界的接觸,他真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崔自秋的性格,但如今崔自秋那副官架子一出來,白承望确定自己根本就沒看錯。
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崔自秋走向趙盼盼:“剛剛你看到的一切,要是向陽間人透露半個字,你也會很快到下面報道。” 趙盼盼頭搖成撥浪鼓:“不會的,我絕對不會說。”
崔自秋又看了一眼白承望,他不需要多說一個字,白承望立馬領悟,拿出手裡的地府令牌,令牌亮出時,瞬間發出陣陣嗡鳴:“此物為憑,陰司執法,走吧。”
白承望把魂魄收進陰司令牌後,沿着蘇青山回去的路,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再次推開門外的世界不再是墓園,而是食堂大廳的最末段,
白承望打量着推測:“為什麼會是這裡。”
此刻的蘇青山已經掀起了食堂大門處的門簾出去了。
崔自秋指了指蘇青山,白承望揣測着崔自秋的意思:“明天給您拘下去?” 崔自秋輕輕搖頭,蘇青山陽壽未盡,他不想沾染過多陽間的因果:“我隻是好奇第一個出世界的人,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白承望跟在崔自秋的身後走:“等我會弄明白了,會給您講的。”
崔自秋邊點頭邊往前走,沒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了,白承望一直跟崔自秋錯了一個身位:“崔判?”
崔自秋的手拉住了白承望的胳膊:“你又不是崔府的奴隸,為什麼要走我後面?” 白承望眨眨眼睛,走陰人的身份地位在地府裡面還沒有土地爺的高,自覺走在領導後面不是很正常。
崔自秋從始至終都可以聽到白承望的内心獨白:“白師,你的身份是不高,但還不至于比我府上的奴隸還要低。”
白承望已經受夠這塊令牌帶來的不便:“...好的,收到。”
三個人腳程也不慢,也走到了食堂門口,崔自秋把手伸開:“這次情況特殊,拘魂不合規矩,下次我會把我的令牌帶來。”
白承望把令牌交到崔自秋手裡:“說這客氣話,我也就多跑一趟的事。”
崔自秋笑着眯眯眼:“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