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宋清霁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距離“歡迎會”已經過去幾天,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周濃。
畫室現下被打理了出來,有模有樣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投射進來,将窗台的蝴蝶蘭打磨得更加纖塵不染。
周濃看着眼前的《十二戲鶴圖》(臨摹版),不禁問蘇梨夏。
這是她臨摹的最好的一副,雖然同真品相比仍然是不值一提,但她還是留了下來。
周濃納悶:“宋清霁怎麼會有真的《十二戲鶴圖》呢?”
蘇梨夏:“你去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問他?
周濃想起來接連兩次同他碰面的場景就很來氣。
他那是什麼态度啊?讓人火大!
蘇梨夏跟看透了她的想法似的:“不過我看還是算了,看宋清霁那樣子是沒打算和你握手言和、友好相處,你還是不要去和他争鋒相對了。”
周濃:“呵。”
蘇梨夏:“诶,他是不是在記恨你來着?”
往事如剪影般在眼前回溯,周濃推斷了一下這個猜測的可能性,怨憤道:“小肚雞腸!”
她還記恨他呢。
蘇梨夏樂了,感覺挺精彩:“這也不能怪他呀。啧,我們周大小姐終于知道什麼叫自食惡果了吧。”
周濃隔空捂她的嘴:“不許說!”
蘇梨夏:“當初如果不是……”
周濃不想再提往事:“不許說!不許說!”
蘇梨夏想笑。
周濃眼神警告。
蘇梨夏伸手在唇邊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表示自己現在就閉嘴。
周濃目光重新回到那副臨摹出來的畫上。
越看越覺得差點意思,越看越心癢癢。
真是的!
為什麼會和宋清霁扯上聯系呀!!
蘇梨夏:“那就真的不問了?”
不要。周濃才不放過:“問。”
《十二戲鶴圖》她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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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畫室回家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風聲混合着幾聲犬吠,将冬日的傍晚雕琢得更加蕭瑟,周家卻是燈光一片,溫馨十足。
洗舒華剛練完琴,正坐在沙發上看最近熱播的一部懸疑劇,周彧凇明顯也才下班,就在一旁陪着她。夫妻二人時不時就某個情節讨論幾句,有說有笑。
周濃走進客廳,打量了兩眼自己的爸媽,湊過去,在周彧凇身旁坐下:“爸爸。”
周彧凇忙着給妻子剝橘子,沒看她:“嗯?”
周濃問:“你和宋清霁很熟嗎?”
“清霁啊,是個難得能和你哥抗衡的人物。”周彧凇把剝好的橘子放進洗舒華面前的小果盤,抽出一張紙巾擦起手,這才轉頭睨向她,“你怎麼想起來打聽他了?”
洗舒華也想起來:“我記得你之前借住在人家家裡的時候,不是和他關系挺好的,怎麼後來忽然就不聯系了。”
“哪裡好了,一點都不好。”周濃才不這麼認為,抱住周彧凇的胳膊,“我有事找他,你把他手機号碼給我吧。”
周彧凇對妻女向來好說話:“行,我發給你。”
周濃撈起一瓣由周彧凇剝好的橘子塞進他嘴裡,就往樓上跑,還不忘膩歪地說了聲:“謝謝爸爸。”
洗舒華:“你好好跟人家說話,别耍脾氣。”
周濃:“知道啦。”
……才怪!
一路竄進房間,關上房門,周彧凇的微信消息随之發了過來。
周濃打開手機,複制那串号碼,撥過去。
隔了半分鐘。
通了。
周濃沒吭氣。
電話那頭也沒有任何動靜。
時間一秒一秒流轉,連清淺的呼吸聲都沒有。
空氣中好像有兩股力量在暗中較勁似的,誰也不讓誰。
不說話是什麼意思?最後周濃開門見山:“我是周濃。”
對面終于也有了反應,隻給她丢過來一句:“有事找我助理。”
冷淡、漠然。
挂了??!
周濃話被堵住,氣息一滞,舉起手機就要扔出去。
在即将發起動作的前一秒,收回了手,不氣不氣。
找就找!
周濃給周彧凇發消息,要宋清霁助理的号碼,她料定周彧凇肯定有。
周彧凇覺得好玩:[他不願意跟你私下談?]
周濃木着臉:[你這樣一點都不可愛!]
笑歸笑,周彧凇沒拒絕她的要求。
周濃不拖泥帶水,當即又打電話給宋清霁的助理。
助理那邊同樣接的很快:“請問哪位?”
周濃:“我找宋清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