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玥眼睫微顫,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中秋前後。”
她嬌軟的嗓音令男人越發滾燙,而後他唇瓣落在她耳旁位置,低聲細喃,“那中秋,我上你家提親,好嗎?”
她渾身一僵,分不清是因為他落在耳垂處的溫熱氣息,還是因為他的話語。
“嗯?”
男人低啞的問句仿佛帶着蠱惑,她隻覺得腦袋中那根弦仿佛徹底崩盤,壓根來不及思考。
“好。”軟得不成調的嗓音引起陣陣酥麻。
男人很快紅了眼,眼中是難以言喻的激動狂喜。
她答應了。
她答應嫁給他。
這刹那,許則成覺得以往所受的一切苦痛都算不得什麼。
何其有幸,他竟能擁有她。
…
姜玥回到姜家時,天色已黑,堂廳裡空無一人。
姜家廚房裡傳來陣陣飯香,廚房裡是夏如忙活的身影。
“姐你回來了?你先洗手等等,飯很快就好。”
姜玥勾起唇角,眉眼柔和,“不急,你慢慢來。”
說完,她回了房打算換身衣服。
可剛将衣服從箱子裡拿出來,姜玥看着空蕩蕩的桌面,想起什麼,随即心間一震。
她猛地沖出房間,“夏如,我放在桌上那把刀呢?”
房間她出門前上了鎖,隻有夏如有鑰匙。
“刀?那刀是姐你特地放進去的?我中午還以為是你誤拿進屋,我就給拿出來了。”
聽到她是中午拿出來的,姜玥手心一抖,“刀呢?”
“我放在這呢……咦?怎麼不見了?”
夏如翻找了一遍放刀的架子,完全沒了那把尖刀的身影,她見姜玥面色發白,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對勁,扭頭問道:“姐,刀不見了,我确定中午我放回這裡的。”
姜玥懸着一口氣,沒有回答,而是轉頭往王桂枝房間走去,卻被夏如緊急叫停。
“姐,我媽和姜琥都不在家,我回來的時候叫過了,沒人應。”
心裡的猜測得到證實,姜玥隻覺得一顆心不停往下沉。
姜琥……他到底要做什麼?
姜玥扭頭沖出了門,往毛線廠的方向小跑着,幸好沒跑多久,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許則成!”
許則成猛地回頭,身形狼狽的姜玥闖入視線。
她額間冒着細汗,手壓在胸前盡力平複着氣息,面上滿是慌張。
“怎麼了?”他瞬間眉頭緊皺,手撫上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王……王桂枝帶着姜琥出了門,姜琥……姜琥他應該還帶了一把尖刀。”
姜玥想起那個倔強的十歲少年,盡管兩人初衷不一緻,這一年來小吵小鬧此起彼伏,但她依舊擔心他因着一時沖動誤了終身。
許則成握住她微顫的雙手,“走,我們去找陳青。”
走出幾步,他又停下腳步,望了眼已經平複許多,但依然呼吸不穩的姜玥。
他在她身前蹲下身,扭頭朝她喊道:“我背你。”
姜玥看着眼前挺括的背脊怔了怔,很快反應過來,從後面圈上他的脖頸,緊緊抱住了他。
許則成背着她站起身來,以最快速度往廢品站跑去。
“現在就要找人?”
陳青緊皺着眉,看着眼前同樣嚴肅的兩張面孔,沉下臉色,“好,你們在這等我下,我去問問。”
過了好一會,陳青氣喘籲籲地從外頭跑來。
“跟我走,王桂枝他們去了桐樹街。”
三人匆忙的身影往桐樹街方向狂奔而去。
桐樹街陸家——
自彭麗上吊自殺後,陸志勇匆忙将人下了葬,第二日田曉萍就帶着陸秀秀回了娘家,此後陸家一直隻有陸志勇一人居住。
王桂枝牽着姜琥,望着屋裡長久無人收拾的髒亂地面,以及空氣中彌漫的酸臭氣息,目露嫌棄。
隻她不敢惹了這尊閻羅,隻敢旁敲側擊地問道:“你怎麼把我們叫來這?等下被人發現可不好說。”
陸志勇沒耐心理會她,反而轉頭拉着姜琥從堂廳到房間逐個介紹。
“兒子,這是你爸我留給你的房子,你搬來跟我一塊住可好?”
見姜琥面無表情遲遲沒有回應,陸志勇面目鐵青,眼中閃着病态的瘋狂,比上一回見時愈加猙獰。
“你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看不起我這個爸?”
他緊箍着姜琥的手,手上青筋頓現,足以證明他施加的力道之重,可姜瑞卻依舊面無表情,眼中一絲痛意也無,仿佛他抓的并不是自己的手。
這一舉動逼得陸志勇越發狂躁,他眼底通紅,宛若失智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