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陽光溫暖地灑進來的時候崔恒正坐在廢墟上發呆,他背靠着一根掉落下來的房梁眼睛無神地望着藍天,這個已經沒有活人的村子裡此刻安靜極了,那些傀儡也一齊跟着鬼女一塊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那個蒼白的孩子屍體仍舊躺在那口融化了的棺材裡被崔恒用土給掩埋上了,既然他生死都在這裡便永久的留在這裡吧!他将手搭在一隻腿上思緒陷進了過去的回憶中,那些被遺忘的傷痛再一次刺痛起他來了。
一隻烏鴉撲棱着翅膀飛回到崔恒的身邊來,它安靜地卧在他的身邊陪伴着,玄羽雖然平時愣愣的,可是當崔恒不高興的時候他總能察覺到并且能夠做到不去打擾。
晚清最先醒了過來,她隻感覺自己好像做了個長長的夢,醒來又忘記了夢見了什麼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四周。她隻覺得渾身無力,好像所有的力氣都被什麼突然間吸光了,目光呆滞地坐在原地發呆着。
趙安河緊跟着也醒來了,他隻覺得在幻境中突然全身發冷後又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于是便不知不覺地睡着了,他不禁輕輕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迷茫地張望着四周,尋了一圈卻沒有看到王小下。
“王姑娘呢?”趙安河馬上急了爬起來對着崔恒着急地問道。
他生怕她會遭到不測,又不禁開始責怪起自己來,如此兇險的地方他怎麼會睡着了呢?
晚清此刻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安靜地又回到了崔恒的身邊,崔恒隻揮了揮手晚清便化作一道光鑽進了崔恒的衣袖中去宿在裡面了。
“她走了,以後你跟着我吧!”崔恒低垂着眼睛看向趙安河淡淡地說道。
陽光從破敗的房頂縫隙中灑在崔恒的臉上,使這張本就蒼白的臉看上去就像冬日裡的積雪讓人忍不住想要打個寒顫。
“她走了?”趙安河有些不太敢相信地說道。
他的腦袋沉沉地耷拉下來,對王小下的不告而别有些失落,畢竟他們之間朋友總還是算的上的。
“她可有說她去哪了嗎”趙安河低聲繼續問道。
“說是去尋她的母親”崔恒别過頭去目光又望着别處說道。
“那她何時回來?”趙安河又不死心地追問起來。
“她隻将你托付給我,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我要回鬼界了跟不跟你自己随意吧!”崔恒皺起眉來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坐得久了,也被問得煩了,他有些不快地從廢墟上站起身來輕輕撣了撣遺落在身上的灰塵,這是王小下慣常愛做的動作,她走了卻把影子遺留在他的身上了。
“可是王姑娘,她自己一個人怎麼能行呢?”趙安河低下頭嘟囔着,心中滿滿的不安,她一個姑娘家怎麼能行呢?
他嘟嘟囔囔地就像一隻蚊子讓人心煩。
崔恒沒有再理他,王小下身上的咒已經解了,而她又自幼在道觀中長大,以她目前的修為來說沒有什麼是她應付不了的,至少保命是足夠的,反而跟在他崔恒的身邊才會充滿危險。
“玄羽,回鬼界”崔恒對着空氣命令道。
那隻卧在廢墟上的烏鴉得了命令伸展了下翅膀随即便變得與這房子一般大小了,它将崔恒背在背上,趙安河躲在這烏鴉的身邊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跟了上去,這烏鴉便撲棱着翅膀飛走了。
“趙安河,王小下可曾對你提起過她的生母嗎?”崔恒背着手站在玄羽的背上冷冷地對着身後的趙安河說道。
“不曾提過”趙安河搖搖頭說道,他對此事也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