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請來了一名醫師為羅德做檢查。這名醫師是漢斯的老相識,他驚奇地看着羅德的身體,他的身體完好如初,沒有先前燙傷造成的吓人景象。
醫師用手摸了摸羅德的腹部,這的的确确是新生的皮膚,并不是什麼僞裝。醫師回頭望向漢斯:“這實在是太驚人了。他的傷痊愈了!”
漢斯聽了,心情也是暢快了起來:“痊愈了就好。羅德,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除了暫時使不上力,其他都很好,我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好過。”羅德回道。
見兩人攀談上,醫師也是識趣的提出告辭。
“最近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羅德問道。
“并沒有。”
“真的不需要?”
“除了警戒,也沒有什麼要做的不是嗎?”
“那好吧。”
“要去外面轉轉嗎?”
“好。”
兩人在一個悠閑的下午出了門。
他們出行沒有乘馬車,而是步行。兩人走到集市上,看着納維耶的集市還是如他們記憶裡的一般。
水果攤的老闆還是那個面色黝黑的男人,他之前是一名漁夫,但在一次意外後,他來到了集市,成為了一名水果攤老闆。
賣肉的屠夫将肉吊了起來,靠近他的肉鋪,能聞到驅蚊草的味道。
遠處的雜貨鋪有一個女人光顧,雜貨鋪老闆将注意力全集中在這個進店的主顧上。
人們還是往常的樣子,他們或許還是一如既往的貧窮,還是生活在這個染缸一樣的集市裡。
通常,他們會在集市裡待一整天,直到晚上集市關閉的時候。
漢斯來過很多次集市,但他并不是這些人的主顧,他隻是路過,浏覽了他們生活的一角。
有時他會駐足聆聽人們的談論,聽他們抱怨生活的不如意。有時他作為一名巡視官,前來視察集市周圍的治安,有好幾個無賴在被路過的漢斯看到後都給帶進了審訊室。
羅德來集市的次數少,像他這樣的貴族,家裡的仆人會出門采購,用不着他親自到集市去。往往他上街是和邀約的姑娘一起去劇院看戲,順便在劇院散場後送她們回家,如果是深夜,還會在人家家裡吃些茶點,閑談,要是彼此都對眼,今晚就留宿在姑娘家中,讨得□□。
漢斯為羅德做講解:“每天早上三四點的時候就有人到集市了,四五點的時候,人們就陸續推着推車,把貨物理好放在攤位上售賣。這裡頭有店面的人會好一點,沒有店面的,下雨天可能會不出攤。”
“你這麼早不去營地來集市做什麼?”
羅德問道。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每天會在不同的時間段到納維耶的各處逛逛。有時太陽還沒升起,我在燈塔上瞭望着海岸,有時已經是黃昏了,我從山坡上望向王城,真的是一覽無餘的景象。你可以看到人們趕着馬車進城,各種各樣的建築,最明顯的是王宮,因為它修葺的最為高大。”
“每天的公務就已經夠多了,你還有時間跑出去?”
“那時候,我的副官還在。現在不行了。”提起逝者,漢斯的情緒有些低落。
羅德用力地錘了一下他的背:“放心吧,我們會保護好納維耶的。你所守護的不就是這份甯靜嗎?”
“走吧,去海岸邊看看吧。”漢斯提議道。
羅德自無不可地走在他身側。
兩人一并走到海岸邊,這裡的人煙稀少。最近潮水上漲,天氣變化多端,很少會有漁民在這種天氣出海捕魚。
兩人走在沙灘上,他們身前的遠方有一座九十米高的燈塔屹立在大地上。燈塔上會有狩魔騎士的崗哨全天候值守,他們會用燈火指引水手航行,在潮水上漲,海妖入侵的時候他們就是處于戰争的第一線,因此,這裡值守的也是同一期狩魔騎士當中最敏捷的人。
“要去燈塔上看看嗎?”
“不了,就在海岸邊走走吧。”
“其實,這幾天我一直都在思考一件事。”
“嗯?”羅德駐足在原地,他天藍色的眸子對向了漢斯。
“這些異類的目的。”
“他們?你在接任統領的時候難道沒有去你們狩魔騎士的檔案室嗎?”
要知道,狩魔騎士可是比影鴉早先幾十年建立的。狩魔騎士的檔案室裡有很多關于納維耶對抗異類的記載。他們做了什麼,造成了什麼破壞,每一任統領都會記錄。
“是異類。”
“噢。”羅德懂了,納維耶人喊異類有兩種叫法,一指非人的異族,二特指那些造成驚人破壞的怪物。
漢斯說的是後者。
“他們出現的次數太少了,檔案室裡最多記錄的是海裡的那些家夥。”
“我還記得影鴉裡關于他們的記載。他們掌握着非人的力量,總是能在絕境裡沖出重圍。為了殺死他們,有很多人沒有意義地死了,但他們都一個接一個的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哪了,也沒有人殺死過他們。距離上一次異類出現已經過了五十六年了。”
五十六年,或許是一代人的死絕。
人類的壽命是多麼的短暫。
“他們的行事作風往往是無序的,你可不要被他們的行為所迷惑。人們可以忘記這些怪物造成的危害,但你和我不能。”
他們兩個都是異類的親曆者。
羅德說的漢斯當然明白:“不,他們隻要是生命就會有弱點。”
“所以你是想找到他們的弱點?”羅德用有些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他。
“每一個異類都是獨自出現在一個時代。”
漢斯以堅定的目光回應摯友:“但這次不一樣,你肯定還沒來得及聽說這件事吧?”
“什麼?”
“除了藍禮,還出現了一個黑發,他不是一個人,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女孩!他們兩個之間一定有某種關聯,要是能抓捕那個女孩,或許我們能有一些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