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異族還不少嗎?但又有哪一個能真正讓人類滅亡呢?
牧師咳嗽了一會兒,他的聲音變得大了不少,至少是能聽清的程度:“一個紅了眼的人,他把教堂裡的人全殺了。”
“那些戰死的士兵呢?他們又是怎麼死的?”
“也是那個怪物,主事在臨死前跟我說那個惡魔降臨後就大開殺戒,已經有很多人死在了他的手上。”
“他長什麼樣?”
“我不知道。”
“您不知道?”
“我遇到他的時候教堂裡的燈被他提前熄滅了,他用很多線把所有人都給殺了。”
“還有别的嗎?”蘭克繼續追問。
牧師搖了搖頭。
蘭克一手刀砍在了牧師的脖子上,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牧師打暈了。
在下車前,蘭克對醫師叮囑道:“給他好好做個檢查,免得他身上還潛伏着髒東西。”
醫師點了點頭,畢竟他很可能是薩倫唯一活下來的幸運兒。但這個幸運兒要是是那人故意留着的可就麻煩大了。
保險起見,醫師還是放了牧師的血,對采集的血液進行檢測。
他拿出一張試紙沾了些牧師的血,試紙沒有冒煙,血液被試紙吸收了。
醫師等了一會兒,沒有反應。
看來他體内不存在毒素。
醫師又接連做了幾個測試,在檢測完成後他看了牧師一眼——還真是一個幸運兒。
沒有污染,沒有中毒,除了之前跟蘭克說的傷勢,他一點毛病都沒有。
商隊馬不停蹄地往回趕,一連七天,商隊載着牧師回到了比塞王國的東部城市——羅斯班特。
蘭克去了羅斯班特的政事廳向長官們彙報了薩倫的情況,牧師在回到羅斯班特的當天被送往了當地的教會。
教會的黑袍牧師在給牧師做了嚴厲的檢查後才允許他在教堂的範圍内自由行動。
牧師剛在羅斯班特安頓不久,第二天,軍隊的調查官帶着一隊士兵找上來了。
在黑袍牧師的陪同下,牧師被請進了軍隊的審訊室。
調查官在這次審訊前申請了專門的調查道具——一面能判斷真假的鏡子,鏡子被擺放在牧師身後。
黑袍牧師和政事廳裡的高層還有軍隊的人隔着一道有機關的牆注視着審訊。
白袍牧師坐在椅子上,一名士兵詢問他是否要茶水。
“不,我不渴。”牧師吞咽了一下喉嚨,擺手拒絕。
換了一身休閑服的調查官帶着和善可親的笑容走了進來,調查官先看了看空曠的桌子,又看了看牧師,皺着眉對士兵指責道:“為什麼不上茶水?”
士兵在一旁低聲下氣地承認自己的失職。
“還不快去?”調查官拉開桌子坐在了牧師的對面。
過了一會兒,茶具和茶水都被士兵帶回了審訊室。
調查官拿出茶杯,擺在自己和牧師身前,再提起茶壺給彼此都倒了茶水。
“我們一邊喝茶一邊聊。”調查官一開始就給接下來的談話定下基調,他的聲音很柔和,他臉上的表情加上他的舉動有一種莫名的親和力,讓人忍不住親近他。
“來,喝茶。”調查官說道。
牧師看着冒着熱氣的茶水,拿起茶杯,茶杯傳來的溫度并不燙手。他喝了一口茶水,茶水是溫熱的,不是滾燙的。
調查官見他喝下茶水,也是開啟了閑聊。
他先是随意地抛出幾個跟薩倫無關的問題,比如牧師起先是哪個教堂的,或者他是什麼名字。
等牧師的神情變得機械之後,他才把話鋒一轉,問到此次的關鍵:“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牧師渾渾噩噩的回答:“惡魔……怪物……他來到了聖雷爾加,一腳踹飛了我,把所有人都殺死了。我被卡在了講台裡,過了好久才擺脫開來。我跑到教堂外,走了一會兒發現薩倫的市中心起火了,我跑了過去,士兵們的屍體倒在地上,主事還沒有死,他在死前拿出了一顆寶石遞給了我讓我快跑,我不停地走,最後太冷了,我實在走不動了,就靠在了一個路燈杆上……”
調查官的目光投向了牧師身後的鏡子,鏡面上沒有任何反應。
他說的沒有謊話。
結合之前那支商隊的口供,基本可以确認眼下的信息都是真實且可靠的了。調查官站起身,退出了審訊室。
站在門外的士兵進去把牧師架了起來。
站在隔壁旁觀着這場審訊的軍政教三方的高層人員沒過一會兒也相繼走出了房間。
他們已經做好決定了——派遣人員前去查探薩倫的具體情況,并把消息傳到首都。
當天下午,一支配備齊全的調查隊被派往薩倫,一名信使騎着快馬一路向北。
不同于運載着貨物的商隊,調查隊用了四天時間就到達了薩倫。
本次調查隊由軍政教三方的人員組成。負責記錄的書記官是政事廳的人,領隊的隊長是軍方的一名少校,作戰人員由教會的戒律牧師和軍方的士兵組成。
等調查隊到達薩倫的時候,市中心的火焰已經熄滅了,整座城市一片死寂。調查隊走進各家各戶,在經過兩天的排查後,确認了城内沒有任何一個活物,哪怕家畜也死了。
死者的傷口經确認,他們是被一種非常極端的、破壞性很大的能量殺死了,而且兇手對能量的把控特别精妙。另外,教會的戒律牧師發現死者的靈魂都被抽離了。
薩倫是一座常駐幾十萬人口的城市,不僅全城的人死了,連他們的靈魂都不翼而飛了!
這是聞所未聞的事情,哪怕那些邪教組織也做不到一夜之間屠滅一座城市。
來的時候花了四天,走的時候隻用了兩天半,一行人歸心似箭。
各方的人在回歸後都将所見所聞告訴高層,隻待首都的那些高官得知消息後向上禀報,比塞王國這個巨大的機器就會運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