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然反倒是對這些飯菜沒什麼胃口,草草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邬言辭更是一口沒吃,全程托腮看着許然,見他不吃,還問是不是不愛吃。
拜托,誰身邊呆着一個怪物還能安心吃的下去飯!
許然搖搖頭,隻是說沒胃口,虛僞地客套道:“你不吃點嗎?”
邬言辭看了眼冒着熱氣的菜,抿唇道:“小然都吃不下去了,我更吃不下去了呢。”
許然被邬言辭這假惺惺的面孔惡心到,更加不想在餐桌待下去,手機在點完外賣後再次被邬言辭收走了,現在的他依然聯系不到外界,所以他的方法又隻剩下了在邬言辭睡覺的時候逃走。
他站起身來,邬言辭也跟着站了起來,問:“小然要去做什麼?”
許然扯了扯嘴角:“睡覺。”
“诶?居然這麼早就睡了嗎?”邬言辭彎起眸子,手又不自覺攀上許然的手臂,“那我們一起睡覺吧。”
如果邬言辭願意把手機還給自己,他當然不會這麼早睡,許然心裡一股怨氣,但又不敢發洩出來,想到要和這個非人的東西一起睡,他更害怕了,脫口而出道:“旁邊是客房,是收拾幹淨了的。”
“客房?”邬言辭眨了眨眼,語氣像孩童一樣天真純潔,他忽然湊近許然,呼出的氣灑在許然的耳旁,“我為什麼要去客房睡?”
“我難道不是小然的男朋友嗎?小然剛才也承認了的。”邬言辭似乎很糾結,對着許然喃喃道。
許然趕緊打圓場,心髒高速跳動着:“當然是了,但是現在就睡一起,是不是發展的有些早了?你說呢?”
“原來小然是這樣認為的呀,”邬言辭好像恍然大悟,就像是忽然理解了許然一般,然後說,“沒關系呀,小然,我可以不睡覺的,我隻需要一直在旁邊看着你就行了。”
許然後退了兩步,連忙擺手,苦口婆心:“不用了!被人看着怎麼可能睡得着呢?”
邬言辭不依不饒:“為什麼會睡不着,你害怕我嗎?”
邬言辭的眸裡清晰的倒映着許然慌張不知所措的樣子,好半晌,他撫摸上許然的臉頰,一邊嘴角緩緩上揚,“怎麼不說話呢?為什麼你總是不回答我的問題?說啊--”
“沒有!”許然感受到邬言辭的手滑膩地碰上自己的肌膚,就像是一條毒蛇,正在蠢蠢欲動地盯着自己的獵物,可是許然已經開始摸到了一些規律。
邬言辭從小沒有愛,隻要對邬言辭說軟話,邬言辭一定不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事,而他也可以利用邬言辭對自己莫名其妙的喜歡,從而規避掉一些風險。
“我不害怕你,但是,你也不希望我睡不好覺的,對吧?”
邬言辭似乎仔細思考了一下許然的話,半晌才輕輕開口:“原來是這樣……”
邬言辭沒有再糾結,而是笑了起來,他笑得溫柔,語氣卻透露出一絲惋惜,“那好吧……小然去休息吧,晚安~”
終于把這個怪物送走,許然回到卧室,平複着内心波濤洶湧的情緒,現在時間還早,他肯定是不會睡的,他需要等邬言辭離開客廳,回房間休息,他就可以趁機跑出大門。
門外傳來碗筷碰撞的聲音,應該是邬言辭在收拾餐桌。
他這種陰濕病嬌居然會乖巧地幫他收拾殘羹剩菜?不會真把自己當成外賣備注裡賢惠的男朋友了吧。許然嘲弄地想。
為了營造出一種自己早就睡了的假象,許然把房間裡的燈光都熄滅了,就等着看門縫裡外面的燈光熄滅沒,等燈光熄滅再過一段時間,他就可以偷偷溜出去了。
許然認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激動又緊張,手心都開始冒汗。
可是,他沒有等來外面黑燈,反而看到門縫底下有一部分黑了,就好像有人站在門外等待一樣。
許然瞪大眼睛,十分不可思議地想,難道這個怪物還想要故技重施,再在門口等着他開門不成?真是可笑!他也不是那種一次當會上兩回的人,那就比比看誰更有耐心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許然非常有耐心,死死盯着門口的黑影,一股安神的香味不知從哪飄進來,許然的思維不由得發散,這香味十分熟悉,是他最喜歡的檀香木,要是沒記錯的話,他把這個安神香放在了書房的抽屜裡,有時候睡不着就會拿出來點上。
但是他今天沒有點安神香,為什麼會有香味飄進來?
意識變得昏沉,許然終究是沒有撐過去,上眼皮下眼皮一閉,就睡着了,臨睡前,他好像看到房間被打開了一條縫隙,進來了什麼東西,但是他太困了,腦袋就像卡殼了一樣無法思考,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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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然睜開眼,發現自己到了一個新的場景,這裡陰暗,潮濕,沒有一絲陽光的侵入,像是某個隐藏的地下室。
奇怪,他怎麼會做這樣的夢?他從來沒見過這個地方。
沉穩的腳步聲響起,好像有人正在從樓上走下來,“嗒”“嗒”“嗒”,每一步都踩在了許然的神經上,許然不知道要做什麼,但是他扭頭,看到了三個被五花大綁的大漢,那幾個大漢意識不清,亂七八糟地躺在地上。許然就意識到了這大概不是什麼好地方。
即使是在夢境,這裡給許然帶來的壓迫感也不是一點兩點,他的心髒砰砰跳,下意識想要找個掩體躲起來,就在這時候,他的面前浮現了兩個選項。
一個寫着A:躲進櫃子。
另一個寫着B: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