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然順手拿走了教室裡的一把傘,雨越來越大,地上的積水一踩上去就濺出形狀不一的水滴,将他的褲腳全部打濕。
好在他跟着任務指引跑了大概四分鐘就到了一個巷子裡,還差最後十多秒任務倒計時就要結束了。
邬言辭單肩背着挎包,臉上神色不明,慢悠悠走在小巷裡,他今天看起來尤其安靜,這種危機感發生的前奏讓許然有些不安。
“邬言辭,别往前走了!”許然剛跑過來,氣喘籲籲地扶着牆,沖着前面的人影道。
邬言辭轉過身來,扯了扯嘴角:“你似乎說晚了。”
許然一回頭,就發現身後已經跟了數個小混混,往前的路也被另一波人給圍住,這裡大約有七個人。
二打七,肯定沒有勝算的。更何況邬言辭在這個夢裡的世界隻是一個正常的人,不是外面那個小怪物。
兩邊的人慢慢靠近,許然猶豫片刻,要幫邬言辭嗎?能打過嗎?他不想做賠本買賣。
邬言辭也正好在此刻開口,他眼底情緒晦暗不明,輕聲道:“他們來了,你要幫我,還是幫他們呢?”
“算了,我不用你的答案。”邬言辭不知出于什麼原因又說。
已經有人沖上來,邬言辭拿包砸在一個人身上,又把另一個人狠狠砸在牆上,那個人發出痛苦的呼聲,邬言辭微笑着,像發瘋一樣把那個人往牆上砸,流出的血浸染了牆壁,吓的其他人一時不敢上前。
邬言辭撿起其中一個人掉在地上的棍棒,仰着頭,手上的血有一些蹭到了臉上,使他看起來像一個冷靜的瘋子,他緩緩開口:“還有誰要來?”
這樣單純用暴力解決問題的邬言辭他并沒有見過。許然不禁想,如果在自己小時候被欺負的時候,他也能像邬言辭邬言辭這般反抗,是不是結局就會好很多。
并沒有給許然太多回憶的時間,剩下幾個人對視一眼,就打算一起沖上來。
邬言辭踢在對方的腿彎,把人扳倒,然後又一棍子接着一棍子,眼神冷漠且機械,唇角還挂着若有若無的笑意,他也受了傷,但他就像感覺不到痛一樣,把下一個人的手臂勾住,然後向反方向曲折,頓時那人就發出了慘叫聲,骨頭“咯吱”“咯吱”地響,聽起來像是錯位了。
有人在他身後要偷襲,許然趁機撿起了地上的棍子,在對方的棍子敲在邬言辭頭上前先一步敲了過去。那人不可置信地回頭,然後緩緩倒下。
許然扶了一下眼鏡,看着地上四仰八躺的人,心裡卻有一絲絲痛快。
不愧是他的小怪物,真能打。
雨下的愈發的大,沖刷掉了地面上的少許血迹。
許然隔着雨霧,看到邬言辭的額頭有個傷口還在流血,默默把一開始扔在巷子口的傘撿了回來,遮在了邬言辭上方。
一片陰影覆蓋下來,邬言辭黝黑的眸看着他,就像是一個深淵的魔鬼正在凝視着面前的人類。
許然解釋道:“傷口淋了雨,會痛。”
他淋過,所以他知道。
邬言辭像是愣了一下,才緩緩道:“你是第一個和我說淋雨傷口會疼的人,”
“我以為你不會幫我,”
“為什麼要幫我呢?這是第二次。”
如果沒有這該死的夢境綁定,許然其實也不一定會幫他,所以他隻是說:“沒有為什麼。”
邬言辭像是有些苦惱地歎了口氣:“可是這裡的天氣很不好,經常下雨,如果你不在,我還是會被淋濕。”
“以後下雨,你還會出現在我身邊嗎?”
許然察覺到邬言辭話裡有話,是想問他:以後他遇到危險,自己還會來解救他嗎?
說實話,許然也不确定,但是看到邬言辭這個樣子,又覺得他像個狼狽的落水小狗。
偶爾給小狗一點期盼也不是不可以,于是他說:“會吧。”
邬言辭溫柔地笑了起來,他站起來,用帶血的手輕輕撫弄許然被淋濕的頭發,然後輕聲說:“那好吧,我原諒你啦。”
許然沒動,眼中帶着疑惑。
原諒?這個詞怎麼會放在他身上。他做了什麼事情需要被原諒,他又有什麼資格原諒自己?
邬言辭見他疑惑,湊近許然的耳旁,就像是說悄悄話一般俏皮可愛:“其實我知道,今天會有這些人來……有你的原因在哦。”
許然頓時感到全身血液一涼,他一思索便知道邬言辭是在指什麼了。那個男生在走廊和他說過,他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給“自己”出氣才有了這次鬥毆。
他僵硬地擡起頭看邬言辭帶着笑意的臉,就見邬言辭一字一頓道:“你猜我為什麼不坐車,非要走這條小巷子?”
許然想說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他眼珠一轉,又聯系到了謝萌讓許然幫忙送的那份情書。
“他”喜歡謝萌,謝萌喜歡邬言辭,有沒有可能,是主控在之前把這件事透露給過謝萌,于是她透露給了邬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