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六樓小别墅下的楚歸栖吹着風，眼睫微眯看着停在面前的黑車，以及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氣笑了。

他懷疑陳柯給殷時序的那些說辭全是假的，什麼落戶什麼初來乍到，什麼人生地不熟沒有認識的關系，沒買車沒買房，都是扯淡。

“你趕緊滾回你家吧，”楚歸栖淡淡道，“我要給小叔叔告狀，讓他把你趕出去。”

陳柯拉着他的手上了車後座，笑眯眯的，“寶寶寶寶，别趕我走，我真的沒有房子啊。”

楚歸栖懶得再理他。

二人在廣場上逛了一會，在裡面買了個小八音盒和一對晴天娃娃鑰匙扣。

晴天娃娃讓他想到一些鬼故事，但小鳥小貓小狗的他都不喜歡，楚歸栖是不怎麼喜歡小動物的。

小魚就更别說了，已經夢出陰影了，陳柯敢用有關魚類的東西楚歸栖直接連人帶物一起拍死。

為了區分，陳柯選了一個笑得很可愛的表情，楚歸栖的那個則是沒什麼表情的晴天娃娃。

“栖栖它跟你一樣呆呆的。”陳柯湊到他身邊道。

借着晚風清涼，他們出了廣場一直往西走，在一個四米多高的路燈處停下等司機開車過來，陳柯垂在小腿的風衣衣擺被低風卷着，從人工河那邊吹來幾分潮氣，同他下飛機那天一般。

他握着那隻軟而細的小手揣在風衣口袋裡，二人相握的手指被鑰匙扣交纏着，像一枚大号的戒指。

或者是鎖套、鐐铐、玫瑰，任何能将兩個人捆綁在一起的東西，但是更像戒指，圓圓的，小小的。

楚歸栖仰起頭看燈下那些橫沖直撞的小飛蟲。

白色的光與躍動的飛蟲一起映進那雙眼睛裡，他的眼中有一場絢爛的冰島弱極光，像白色裙帶蕾絲裙邊，卻同其他強極光一樣，在流動、變幻，顆粒點點。

陳柯盯着看了半晌，另一隻手摟住他的腰，楚歸栖就移開視線看向了他。

理智就“噗通”一聲墜落沉淪進湖水中。

他低下頭，在那人的唇邊親了親，低啞道，“寶寶，可以親麼。”

楚歸栖的瞳孔動了動，心想你這不是正在親嗎。

陳柯把他的沉默當默許，将眼鏡摘下随意别在風衣口袋處，摟緊他的腰将他攬進懷裡接吻。

楚歸栖一開始還會有些抗拒和不适應，後來漸漸擡起手勾住陳柯的衣領，意識不清地從喉中發出甜軟黏糊的輕哼和低咽，小貓撒嬌一般，有種欲求不滿的意味。

他暈乎乎地摟住男人的脖頸，将他微微往下拉了拉，嫩紅的唇含着又小又軟的舌尖張合，每次都是迫不及待地邀請人深入。

陳柯掐着他的腰，筋絡在白皙手背上隐隐突起，強忍着一種沖動，盡量溫柔地吮吻他的唇舌。

直到不遠處有車燈打來，他緩緩直起身子，那人下意識踮起腳尖追着他繼續索吻，唇瓣濕紅，漆黑的眸中透着種霧茫茫的迷離和懵懂，好像在問為什麼突然不親了。

陳柯撫摸他的臉頰，指尖擠進他的唇間按了按他軟濕的小舌頭，柔聲哄道，“栖栖，車來了。”

楚歸栖用舌尖舔舐他的指腹，眼睛濕漉漉地仰視過來，仍是摟着他的脖頸沒松手。

陳柯微微俯身将他抱起來，讓那人的雙腿盤上自己的腰，托着他的大腿，不忘抽出一隻手來拍了拍他的小屁股。

帶着白色手套的司機遠遠見到他們在路燈下接吻，近時又見那omega整個人挂到了陳柯身上，表情僵直，停下車後默默移開視線。

陳柯的眼鏡仍卡在風衣口袋處，一隻手抱着人，另一隻手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楚歸栖便就着原來的抱姿跨坐到了他的腿上。

車子開動，他仍是環着那人的脖頸，這才借着車窗外的路燈看對方的臉。

摘下眼鏡時的陳柯眉目深邃，鼻梁挺秀，瞳孔邊界氤氲，看起來有幾分混血的感覺，就連頭發也有點偏灰。

楚歸栖突然意識到自己從來都不了解他，那人的出身、家世、之前的工作、家庭，他一無所知。

正想着，陳柯又摟着他的腰湊近，眸中透着隐隐的期冀，“寶寶，還親麼？”

楚歸栖剛一點頭，他便又吻了上來。

陳柯親他的時候很溫柔，也很有技巧，楚歸栖被他親得渾身發軟，又被摁着後頸無法退避，大腦幾度空白，就會意亂情迷地發出一些不能聽的聲音。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正好對上陳柯冷淡的視線，于是自覺地戴上了一旁的耳機。

頭腦發悶的楚歸栖終于意識到有什麼在蹭自己的腿根，很燙，很硌人，他喘息着與陳柯分開，舔了舔被親得發麻的下唇，低頭看了一眼。

他垂着眼睫呆呆地盯了幾秒，鬼使神差地用蔥白的指尖輕輕摸了摸那隐約的輪廓。

對方沉着氣咬上他的耳垂，楚歸栖顫栗着呻吟一聲，要收回的手又被人緊緊抓住，重新摁了下去。

“……栖栖，再摸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