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陳柯還會再來親他,結果那人就僅僅是那樣無聲地注視他幾秒,慢慢把探入他衣衫的手收了回來。
“為什麼你小叔叔親就可以,我親就不行?”
“可以和殷時序,但是不能和我?”
“你會像防備我一樣防備他嗎?你會主動往他身上貼吧?”
楚歸栖被他的問題問住了。
陳柯突如其來的冷靜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慌,是那種即将被重要的人抛棄的心慌。
那人直起腰來俯視着他,沒有什麼表情。
楚歸栖怔然兩秒,用左手拉住他的手腕,碰到的是觸感冷硬的金屬腕表,于是下滑幾分,握住了對方的手掌。
“……媽媽。”
他猶豫着軟聲叫道,帶着小孩做錯事惹家長生氣的不安,還有些委屈。
“媽媽。”
陳柯沒有應,楚歸栖閃爍濕潤的眼睛怯怯地打量着他,試圖從他的神情中找到一絲松動。
他叫出的稱呼沒有人應了,不論是言語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他又突然想到了祝謙在橋頭上說的那些話,眨了眨眼睛有點想哭,抿起唇角坐起身,抱住對方的腰。
小手戴着夾闆有些僵硬,但仍是将人抱得很緊。
“對不起,對不起……”
他将淚水蹭到對方胸前的衣料處,“我再也不推你了,我沒有不喜歡你,我喜歡你,你要繼續對我好,繼續當我媽媽……”
“我喊你你要答應,你不答應就沒有人答應了……”
他像個孩子般邊認錯邊提要求,用眼淚讓人心軟,越是任性越害怕被丢棄,越害怕被丢棄就越是要反複踩踏對方的下線……
陳柯将他的腦袋從自己懷中撈起來,衣衫已經濕透了,那雙幽黑的眼睛像泡在水裡的晶石,巴掌大的臉上洇着未幹的濕痕,看起來頗為可憐。
他捧着他的臉,動作輕柔地為他抹去淚水,對方濃密的眼睫輕輕一顫,又幾顆淚珠滾落下來,濺在男人的指尖。
“寶寶。”
楚歸栖将腦袋倚到他的頸窩,偏頭用臉頰蹭蹭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掌心。
……
晚上,浴室裡的淋浴開到最大,水流嘩嘩作響,吊頂的暖光透過熱氣氤氲,灑落在冷白如雪的皮膚上,沾着細密水汽,色澤猶如上好羊脂玉。
一根手指自那白玉珠串般的脊柱上慢慢碾磨而過,最終落在那微微凹陷的骶骨之上。
陳柯看着那具輕輕發抖的身體,走向前一步,胸膛貼到他的後背,從後面将他抱進懷裡。
楚歸栖的關節被蒸得有些發紅,站得顫顫巍巍,“把你衣服弄濕了。”
“那我就跟你一起洗了。”
陳柯嗅着他身上的氣味,鼻尖蹭了蹭他的腺體,隐忍地在那處親了親。頸圈沒摘,他的唇沒有在後頸處過多停留,往下吻上對方單薄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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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浴水流沖刷地闆的聲音壓弱了溢蕩的喘息,滑嫩的腿肉蹭上身後人的深黑色褲子,洇上一抹濕膩的水痕。
那人像是被大雨淋濕了的白天鵝,因為他豔俗、美好、脆弱,所以被肮髒的獵手束縛拖進了泥沼,以欲望作灼燙的槍口,逼其顫栗地匍匐在人腳下,獵人用唇剝開他滑膩的皮膚取出其價值連城的脊骨,又用牙齒咬住他那對翕動折斷的翅膀,鮮美腥甜的血液被舌尖帶入口中——
堕落的小白天鵝發出可憐的泣聲,嗓音就像是浸了蜜一般,甜膩膩勾着人的心尖。
陳柯将他的臉掰過來,低頭吻他的眼淚。
“寶寶,你知不知道你哭起來有多好看。”
小臉哭得紅紅的,眼睛水汪汪的,這樣失神地仰頭看人時,又濕又紅的嘴巴微微張開,無意識地探出一點粉嫩的舌尖。
連哭帶喘。
他一隻手掐着那人顫動的腰身将對方抵到牆上,另一隻手上加快動作,目不轉睛地盯着那人貼在牆上露出一半的側臉。
最後的喘息是非常急促且躁動的,混着幾聲緊繃到變調的呻吟,他的眼睛幾乎無法聚焦,隻是緊緊抓住陳柯的手腕。
直到手上被打濕,他在楚歸栖跪倒下去的前一刻将人打橫抱起,坐在浴池邊的大理石台上,拿下一旁的淋浴頭慢慢給對方清洗幹淨。
楚歸栖蜷縮在他懷中,時而輕輕抽動幾下,小腿尤為嚴重,足尖蜷起,原本透粉的軟肉因繃緊而微微發白,見他還在餘韻中沒有放松下來,聲音有些發哽,陳柯安撫地吻他的唇瓣,摸着他的頭發輕聲哄慰道——
“寶寶,栖栖,好了好了……”
他抱着懷中人慢慢晃着,像大人抱孩子那般在腿上輕輕掂了掂,将他右手手腕處的繃帶纏緊,湊到他耳邊甜言蜜語地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