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聲。
這一次,是極為清脆的玉石輕響。
顧知津覺得這位魔修之前一定極為喜歡下棋。
哪怕成了個被困在這裡出不去的殘魄,也念念不忘。
隻是,這魔修隻失态了一瞬。
不過片刻,他便聽到他匪夷所思道:“你覺得自己能夠報仇。”
“報完仇還能出去?”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顧知津微微一笑道。
……
問道谷上空,天色已然大白。
灼光仙尊驟然出現在高雲之上,周身的靈光比太陽還要耀眼。
其下,是禦座下的内門弟子們。正齊用靈力,向問道谷上方的法器内輸送靈力。
那是灼光仙尊的至寶——九霄天雷盂。可将多人的靈力一齊轉化為悍然的雷劫。
純陽的雷劫可以消散這問道谷的魔氣,更是可以讓劈向問道谷的雷劫因着他們衆多的人數,變得威力巨大。
而今,問道谷頭上遍地都是雷劫。噼裡啪啦,似乎天地都要撼動幾分。
隻是,正在灌輸靈力的幾個弟子們卻黑着臉。
唯有他們知道,這九霄天雷盂雖然聲勢浩大,可在護山陣法的保護下,算是半分都沒劈到問道谷裡。
“如何了?”高雲之上,剛站定的灼光仙尊淩然問道。
他鶴發童顔,偏生眉眼極為淩厲。
瘦削點身體玄色的道袍下,伴着靈光,像是一柄開鋒的劍。
“回仙尊。還未突破問道谷的禁制。”為首的大弟子齊修遠帶着小心謹慎回道。
他是在趙瓊宴上和他最為勾肩搭背的内門師兄。
這些年伺候在仙尊身側,自然知道此番仙尊怕是在壓着怒火。
趙瓊是灼光仙尊最為出息的孫子。
幾十年來悉心栽培,對其看重程度可見一斑。
如今成了這樣,怕是就連他們都要因為保護不力,受到懲處。
如今若是連殺了趙瓊師弟的兇手都降不住,灼光仙尊會怎麼處置他們……。
齊修遠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他不敢想,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得做點什麼,不讓灼光仙尊的怒火燒到自己身上。
下一刻,他再也不敢猶豫。
往前了一步,朝着灼光仙尊道:“仙尊,我等破不開屏障,全因九霄天雷盂與護山陣法同源。”
“護山陣法之下,法器無法發揮全部的力量。”
“趙師弟是我手足師弟,我無法看着兇手躲在谷中無法無天。”
“弟子懇請仙尊撤下護山陣法。待我給趙瓊師弟報完血海深仇,任憑處置。”
一番話說得憤然無比。
隻是,灼光仙尊還沒有什麼反應,倒是周圍的弟子們面面相觑。
為了處置問道谷的人,就要撤下護山陣法?這……
仙道宗的護山陣法三百年從未撤下過。如今撤下,誰知道會有什麼隐患……
“師兄急什麼?那人入了問道谷,不管是誰又怎能熬過三天?”
“三天之後即便不出來,他也修為盡毀死在裡邊。”
“又何必冒下将整個宗門撤下護山結界,讓其暴露在危險中的風險?”
“這麼大的地方無人守護,一旦撤下,被什麼魑魅魍魉鑽了空子可該如何?”一位年輕的弟子反駁道。
“師弟的仇人,我等卻不能親自手刃他。”
“還要等着兇手順遂死在谷中?我受不了這窩囊氣!”
聽到反對聲,齊修遠臉色變了變。
卻是咬牙高聲道:“更何況,有仙尊在此,誰敢亂來?你也太看不起仙尊了。”
“如此鼠輩,怎混迹在我仙道宗裡苟活?實在是丢人!”
“你!齊修遠,你怎如此污蔑人?”
“護山陣法是宗門之本,怎可為了一介私仇擅自撤下?”
“隻因一位弟子,已然讓我等麻煩如此……,你不要太嚣張……”
小弟子話沒說完,隻下一刻,便被罡風一掃,往後退了幾步。
鮮血從口中吐了出來。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雲天之上的灼光仙尊,一個“你”字沒有說完,便倒了下去。
“如若不想為瓊兒報仇,自可離去。”
“在本尊面前如此放肆,誰給你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