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流轉的靈光映照着三個人的臉。
李青崖靜靜望着顧知津。
犀利的丹鳳眼,像是鷹隼一般鎖定在他的身上,想要将他看個透徹。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道。“你的丹田,我似乎看過。”
“很像一個人。”
顧知津心裡一懸。
來之前他就知道,李青崖有一雙可以窺得玄妙的眼睛。
他以往的化顔丹騙騙旁人可以,隻在李青崖面前,怕是得露餡。
卻沒想到,哪怕得了林承淵的提醒,借了他一件專門用來化形的法器,也無濟于事。
“你竟然能夠認識别人的丹田。”
顧知津将驚懼壓下,仍舊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
甚至摸了摸自己丹田的位置,無知無畏問道。“我的丹田是什麼樣子?”
“很漂亮。純靈的體質,純陰的丹田。”
李青崖若有所思道:“隻是可惜,他沒有你這樣的陣法天賦。”
“如若不然,他也不一定就那麼慘。”
“哦?他是誰?”顧知津隐下心中的憤怒,明知故問。
“不重要。他運氣不好,已經死了。”李青崖看了一眼對面的夏熠,微笑着道。
夏熠正埋着頭,他似乎沒聽出來李青崖說的那個人是“已然死在問道谷的顧知津”,簡直毫無反應。
顧知津詭異地望了他們兩眼,心中卻豁然開朗。
他曾經有所質疑,為何原主有了夏熠這樣的“朋友”,卻連套能用的修煉功法都沒有,生生蹉跎。
為何夏熠經常求助他陣法,明明和他是朋友,卻将他暴露在仙道宗弟子們的眼中,成為犧牲的爐鼎不管不顧。
又為何,自從原主進了仙道宗後,這位夏熠仙君,明明不知道自己過得是好是壞,卻再不提自己和他的糾葛了。
現在,他明白了。
絕佳的陣法天賦和頂級的修煉體質。
顧知津兩者皆備,甚至比夏熠還高出一籌。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夏熠害怕有一天,李青崖知道原主是比夏熠更有得天獨厚優勢的人。
他害怕原主代替他在李青崖心中的地位。
他害怕,原主壓下他的風頭,取代他的一切。
所以他引誘顧知津堕入了深淵。因為他嫉妒。
他還要在顧知津這座寶山被挖出來之前,就将他毀滅。
所以,他還知道原主在去仙道宗之後,會必死無疑?
他到底知道些什麼?
他知道仙道宗弟子們的這些勾當?
顧知津心中一凜。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看來,這位在書中看似偉光正的主角,被衆星捧月,看似高不可攀,不理俗務的夏熠仙君……,
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單純、高潔、不惹塵埃。
相反他嫉妒他人且卑劣虛僞,用那光鮮的外表和冠冕堂皇的借口掩蓋着自己。
簡直,令人作嘔。
顧知津微微眨了眨眼,心中思緒湧動,可在兩個人面前卻連急促的呼吸都不敢暴露。
沒關系,他靜靜告訴自己。
他遭遇的一切,他都會一點一點還給他們的。
…………
“李青水”對李青崖的話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他甚至沒有問一聲這個人是怎麼死的。
這讓李青崖很滿意,也很安心。
他位高權重,看到的絕佳丹田并不少。天才相似并不足為奇。
于是,他很快便打消了疑慮,認真望着眼前的人開口道:“李青水。您可想入我仙道宗?”
一句話便讓一直沉默的夏熠徹底黑了臉。
他揚起自己的頭,朝着李青崖厲聲呵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夏熠是實打實生氣了。
他知道李青崖城府深重,次次跑來自己這裡,可能有所圖謀。
可耐不住這人地位高崇,還願意放下身段來讨好自己。
夏熠不喜歡李青崖,卻受不住被這樣的人對自己百般殷勤。
哪怕他來雲衍閣過于頻繁了,也沒有多說什麼。
更不必說,李青崖向來識趣,以往就算是再想要什麼,也會礙于在夏熠的顔面,從不越矩的。
更别說在他的面前挖他雲衍閣的人了!
拿仙道宗和雲衍閣搶人,這不是在實打實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