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崖的臉微微一變。
這才想起,自己曾經為了讨夏熠歡心,在陳韻之面前說出來的話。
竟然讓陳韻之心有芥蒂了。
隻是,陳韻之也太小看李青崖的臉皮了。
他隻思考了片刻,便微微一笑淡然道。“師弟可是誤會我了。”
“這些話,隻是為了搪塞衆人的說法罷了。”
“他是雲衍閣人,我們是仙道宗人。”
“若不找個由頭,又如何能夠次次前往雲衍閣,向他,讨教?”李青崖用詞謹慎極了。
“向他讨教?”陳韻之冷哼了一聲,不以為然道:“我仙道宗人才輩出,還能向他讨教什麼?”
“以前需要。現在可能就不必了。”李青崖颔首,極為順遂地挽起了陳韻之的手,輕然道:“師弟,我能有你,簡直是有如神助。你才是我心尖尖上的人。”
李青崖的話克制内斂,卻又暗示滿滿。
陳韻之聽不出來門道,壓根沒有意識到李青崖隻是單純因為他天賦好,才對他殷勤備至這件事。
甚至順着李青崖的話,頗為驕傲地擡了擡頭。“既然如此,你不是當真心慕他吧?那你心慕誰?”
李青崖眼睛閃了閃。繼續道:“夏熠是萬年不遇的天驕,以往隻是覺得和你不相伯仲,這才走近了些。”
“我隻是想要為仙道宗求能納賢,卻沒想到别人這麼想就算了,卻連我師弟都這麼想。”李青崖歎了口氣,話裡帶着失落道:“可是着實傷我的心。”
“那你,可曾心慕誰?”陳韻之微眨了眨眼睛,他望着李青崖緊握着自己的手,頗有些怔忪道:“倒也不是我多嘴問。”
“從我進入宗門開始,便是師兄你帶我的。”
“你可曾記得,我性子孤僻,不善言語。更不喜歡和人親近。”
“是你不厭其煩,與我同吃同住,領我入仙門修道。”
陳韻之吸了吸鼻子,頗有些忐忑道:“我以為我們師兄弟之間,情誼甚笃。壓根不是夏熠這等人可比拟的。”
“你有很多個師弟。可我隻有你一個師兄。”
“可我也隻有你這麼一個師弟,是從小便被我照料長大的不是嗎?”李青崖摸了摸陳韻之的發頂,面上的神色複雜,可啟口卻幹脆至極。“你為何要與夏熠比?這沒有可比性。”
“你方才問我心慕誰。我不妨告訴你。”李青崖淡定道:“修道之人,最該摒棄雜念,哪裡有那麼渴慕之心?”
“如今我并不心慕誰。”
幹脆的話陳韻之的眼睑微微一動。
隻是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到李青崖繼續道:“不過若有他日,能讓我為之心動。定是陪我伴我,日久情深之人。”
李青崖笑看着陳韻之,微微道。
“日久情深”四個字太過動人,陳韻之猛地擡起了頭。
待看到李青崖含笑望着他的英俊臉龐時,驟然心裡一窒。
師兄說的那個人,就隻能是自己了。陳韻之靜靜想着。
…………
待在角落裡顧知津一直沒有說話。
他埋垂着頭,欣賞着李青崖的虛僞安撫。
陳韻之自以為自己聽到的是李青崖對他訴衷情的真摯。
可是,如果真的喜歡他,又怎麼會唯獨在發現他擁有價值之後才将這份感情娓娓道來?
他可能聽出來那甜言蜜語中包裹的險惡的用心?
李青崖說“若有他日?”什麼他日,何時會有這一天?
李青崖陰暗自私又冷血。
他誰都不愛,他隻愛自己在仙道宗中,這無上的權力和榮光。
為此,他可以不擇手段,包括在陳韻之需要的時候,向他兜售自己的“真心”。
不過。顧知津低垂着頭,微沉了眼睛。
陳韻之的甜頭嘗到了。
接下來,該給他們找找晦氣了。
顧知津擡起了頭,他像是沒看到陳韻之拉着李青崖你侬我侬的氛圍一樣,徑直走到了陳韻之的面前,朝人道:“陳仙君。”
“李仙君到了,我們是不是該去雲衍山了?”
“你說要和我師兄比試比試的,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