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同一時刻,李青崖的靈識歸攏。
他驟然睜開了眼睛,那犀利的目光瞬然盯住抱在一起的兩人。“你們在幹什麼?”
顧知津心裡猛地懸起,他緊張得連呼吸都控制不住了。
隻是馬上,林承淵便緊握住了他的手。
他看着那人邊用他的衣袖擦着頭上細密的汗,邊用口型道。“交給我。”
沒有來的,顧知津的心裡稍稍安定了。
“你們這是?”因為沒有人回答他,李青崖重新問了一句。
這個時候,林承淵已然擦完了汗。
雖然臉色還有些許的蒼白,卻比方才要好多了。
他的皮膚本就白淨,悄然整理一番後,并看不出來他方才是極速使用了靈力,強行趕來這裡的。
顧知津那清亮如水的眼眸此刻也定定望着林承淵。
他也滿肚子的疑問,他怎麼知道自己在哪裡,還匆匆趕來又想幹什麼?
隻是時間不巧,林承淵沒有時間和精力來回答他的疑問。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林承淵又捏了捏他的手。
随即才一副被李青崖打攪的模樣,“依依不舍”地松開了顧知津。
在望向李青崖的時候,面上已然一派淡然,這人低頭微微撣了撣衣袖,然後從善如流地坐在了方才顧知津坐着的位置上,微微一笑道。“言簡意赅的說,我剛才才聽說,他被曦照山的那位帶走了。”
隻一句話就讓李青崖抿嘴沉默了。
人人都知道陳韻之是出了名的刁蠻狠厲。
李青崖對李青水有意思,那李青水到了他手裡就活不下去。
林承淵這麼擔心,實在是事出有因,确實怪不得什麼。
李青崖沉默得有些尴尬,直到發現林承淵并未真的拿此事讨要說法,這才慌忙打圓場道。“韻姿隻是看他聰穎,陣法天賦又卓絕。帶他去曦照山,讨教幾天罷了。”
“這不是已然全須全縷地給你送了回來?”
“我這不也隻是,關心則亂。”林承淵似模似樣地歎了口氣,卻像是心有餘悸一般,重新拉過顧知津的手,頗有些珍惜道。“仙道宗珠玉在前,我雲衍閣再找不出拿得出手的弟子了。”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這樣的胚子,可不能給我禍害了。”
李青崖沒出聲。這事是他們理虧。
好在,今天林承淵格外大度,他隻微微點了一下,便主動轉移了話題道:“倒是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這個問題也很棘手。
李青崖眼神微變。
他思考了片刻之後才道:“韻之這兩天對陣法頗有興趣,剛好趁着我在這裡,特意來找阿熠讨教一番。”
“現在,他們倆正在玄天鼎中參悟。”
“不對。”林承淵掃了一眼眼前的棋盤。
那裡,陣法早就消弭無蹤了,隻剩下一盤亂子。
他随手撚起了一顆,淡定道:“我問的是,他在這裡幹嘛?”
林承淵指的是“李青水”,不是旁人。
林承淵的話一出,顧知津和李青崖都怔住了。
他們同時擡起頭來望向林承淵。
隻是顯然,他們詫異的點并不相同。
顧知津好奇的是他與李青崖的關系。
林承淵怎能如此坦然地問詢這位仙道宗的首宗大弟子?他們之間那麼親密嗎?
而李青崖,怕是在詫異,林承淵竟對他如此上心吧。
隻是可惜,林承淵沒有給他們每個人解釋的欲望。
李青崖似乎也知道他不會。
他們之間有一股難言的默契,往往一句話便讓人不再追問了。無需解釋。
所以李青崖隻思忖了片刻後道:“他也想進去。”
言簡意赅的一句話,将顧知津的目的暴露得徹底。
就在李青崖說話的時候。顧知津察覺到他的手又被林承淵捏了捏。
這是在告訴自己,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嗎?
顧知津徹底安下心來了。
林承淵有一股邪性在身上。
不管他為什麼來到這裡,也不管他為什麼知道。
也就是說,他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
可是,他的千機盒已經還給他了啊……,他怎麼還?
顧知津低垂着眼睛。他一肚子疑問,第一次覺得林承淵深不可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