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我的話,宋堂主茫然的看了我一眼,很是不明所以地回答了我的問題。
“按照門規,弟子陽奉陰違者當面壁一年。”
我聽着門派的規則,冷笑了一聲,“少了。”
一年對修行者來說算什麼?一個輕輕松松的打坐時間罷了。
“從今天開始改成十年。”
我語氣平靜地對門規開啟補丁,可聽見我的話宋堂主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在我冰冷的眼神中應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問我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
那是我能說出口的事情嗎?
于是我隻是高深莫測地看了他一眼,給他一個領導經典的“自己意會”的表情,然後在他實質上沒懂卻裝作懂的眼神中不着痕迹地轉移了話題。
“不要什麼東西都往懷裡抱。”
此處我特指那隻被他抱着的公公,語氣意味深長。
盡管它現在已經失去了身體的重要組成部分,但是我看着那張獸臉上在宋堂主摸下去時享受的表情我就不寒而栗。
“啊?”
可惜他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将那個公公卡着胳肢窩舉了起來,肚皮對着我,“已經完全長好了,蛋蛋徹底沒了!”
我猜他可能将我的話理解成了别抱着公公以免碰到它閹割的傷口。
哎,沒人懂我。
我分外嫌棄地瞥了一眼癟下去的蛋蛋,對這種閹割方式有點不滿,“為什麼不整根切掉?”
留着一點兒東西,萬一成了後患可怎麼辦?
宋堂主聽見我這話就像是看見了什麼魔鬼,他表情驚詫,語氣上揚,充滿了不敢置信,“整根切掉——”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将自己接下來想說的話憋了下去,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整根切掉的話……上廁所還得派個專人給它弄!”
“不夠麻煩的,那還不如直接把他弄死算了。”
行吧。
我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總不能派個人專門給它弄導尿管吧?
可我心裡還是有一種隐約的擔心,将已經劃掉的警惕對象又提了上來。同時還用一種憤其不争的表情瞟了公公一眼。
一點兒都不知道努力,但凡它結成了妖丹,齊根切掉得省多少事兒?
事已至此,我暫時也沒有别的辦法。
不過好在動物修行有成需要的時間比人類要長的多,短時間内我不用擔心它翻起什麼風浪。
我甚至可以等到它小有所成沒有五谷輪回的時候再把它閹一次。
嗯。
就這麼定了。
我來去匆匆,宗門改革就是一句話的事,獨留茫然不知所以的宋堂主以及一衆因為我一句話開始加班加點的弟子們。
回到自己的小窩,我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寒潭的處罰對于那一對實在炸裂的情侶來說還是太輕松了。
說不定他們會覺得一直泡在譚水裡也是一種趣味呢?
不行、絕對不行。
我一定要刹住這一股不正之風,肅清門派内的風氣。
于是我指尖敲在桌子上,在有節奏的當當聲中,大腦運轉的飛快,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好點子。
兵法有雲,分而治之。
我眯起眼睛,勾起唇角從儲物戒中掏出來一塊巨大的玉石,将它削成影壁的樣子,在玉石兩側都刻滿了陣法,一次我讓它循環滾動門派内的規章制度,另一側則是被我畫上了門派地圖。
由于我打算把它放在寒潭中間,出于人道主義,為了避免弟子們在寒潭待了十年太過無聊,我提供了門派規章制度供他們解悶兒。
另一側的門派地圖才是我設立它的主要原因。
分而治之。
從目前的情況上來看,門派内的弟子們團結的很,他們沆瀣一氣總結了我出現的規律和經常出現的地點,開始和我玩起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常言道,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
就算我修為通天,隻要我還是人就總有觀察不到,力有不逮之處。
所以……
面對這種團結在一起利益高度一緻的弟子團體,我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他們分化,從内部瓦解他們。
我最後一次檢查了陣法的邏輯,确認無誤之後帶着整塊玉石來到了寒潭。
懸崖上的那對情侶這會兒已經老老實實的在裡面泡着了,他們看見我來了,忙不疊地低下頭,一副恨不得整個人都鑽水裡的樣子。
呵。
現在知道丢人了?
回宗門第一天就被我抓住了的那對情侶此刻也在這裡待着,他們面對我時倒是比那兩個坦蕩多了。
我擡手免了他們的行禮,然後将玉石放在了潭水中間,揮手将門派地圖顯示了出來,語氣溫和地給他們宣布了減刑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