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少年幾乎是一步一步地挪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捂着自己的額頭,艱難地坐到了床上,連拖鞋的力氣像是都沒有了,直直地倒了下去。
我迅速湊了上去,摸了一把他看上去很痛的額頭,悄悄地搓了一絲靈力,試探性地檢查他的身體狀況。
然後松了一口氣。
問題不大。
隻是妖族血脈有了一點覺醒的迹象罷了。
我沉默地看着已經燒起來的顧天璇,覺得自己也有一點裂開了。
妖族血脈的覺醒在我這裡幾乎是他●人生的開端啊!
不過……
他的識海之中有一顆金光璀璨的妖丹正孜孜不倦地控制着躍躍欲試的妖族血脈,維持着他正常的人類形态。
想必要不了多久這種狀态就會消失了。
然而随着他修為和年齡的增長,總有一天他的妖族血脈都會完全覺醒的。
哪怕我出手加固封印,也僅僅隻能延長一點時間罷了。
因為對他來說,妖族血脈是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長期壓抑着妖血的成長隻會讓他的發育失衡,等到壓制不住徹底爆發的那一天,妖血瘋狂反撲隻會讓他喪失理智走火入魔。
就像現在這樣,妖丹在人類肉身還沒能承受住妖族力量之前為他控制着妖血,并且不斷釋放力量,錘煉肉身。
等到時機成熟,這枚妖丹自然就會增強妖血的力量與他徹底融為一體。
我看着那枚與他妖族血脈出自同源的妖丹,心中大概猜測到了這枚妖丹的來曆。
應該就是他雙親中妖怪的那一方留下的了。
在妖丹的持續作用之下,他高熱的體溫漸漸下降,臉頰上的紅暈也少了許多,原本擋在額頭上的手也滑落在床上。
妖血重新沉寂了下去,可他人卻還沒醒。
我又一次簡單探查了一下,确定他要不了一個時辰就能醒過來才放下了心。
既然他沒什麼事,我就打算離開了,不然的話雖然沒有人知道我在這裡,但是總盯着昏迷的少年瞧讓我心裡也升起一股不适。
畢竟我可不是真的變态。
身為掌門,需要我親力親為的事情不多,過去我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除了修煉就是巡視宗門各地,熱衷于将所有在公開場合玩道具的情侶按規處罰,以及私人場所搞強制愛的罪犯抓捕歸案。
放棄了飛升之後,我每天做的事情和之前差不多,隻是時間分配上略有改動。
我将原本一日兩次的巡視變成了一日至少三次。
離開了顧天璇的屋子,我順勢開啟了今天的又一輪巡視。
新生們這會兒已經不聚在一起讨論了,他們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裡,我簡單看了一眼,他們基本上都已經進入打坐修煉的狀态了。
看來他們确實很想在比武大會之前達到築基的境界,秘境對于他們的誘惑力不小。
修煉吧。
他們越努力修煉我越放心。
畢竟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哪怕是在花市天道之下的修真界也是如此。
他們将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修煉打坐上,自然就沒有多餘的腦子去思考●相關的事情了。
新生們修行的如火如荼,老生們也幹的如火如荼。
此刻,我的神識徘徊在山峰之上,看着眼前發生的非常超綱的一幕,聽着他們說的話和微妙的其他動靜,深刻理解了一句老話。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看來不止我每天在想着怎麼制止●事頻發,這些渴望着的弟子們也在絞盡腦汁地思考我。
沉默是今天的我。
我的神識停留在山峰的懸崖峭壁上。
陡峭的懸崖滿是岩石,半山腰處單獨長出來的樹枝就顯得十分醒目。
那是一顆不小心落在石縫中的種子,得了天地雨露很幸運的扒住了稀薄的土壤發了芽,樹葉拼命地向着日出的方向延伸,不知過了多久才長成了一顆扭曲的樹。
此時此刻,褐色的樹枝上、雖然綠卻有些發黃的葉子上,橫着皮膚白皙卻□□的兩具身軀,他們的黑發與白發交織在一起,一個壓在另一個身上。
在上面的那個雙手被反捆着,紅繩以一種奇怪的方式捆在他的身上,他就那麼跨坐在下面那個身上。
顯然他們兩個在做一些門規裡不允許、絕對不能在公共場合做的一些私密事。
而且還玩的很花。
“……”
我兩眼一黑,怒從心起。
它隻是一顆辛辛苦苦長到這麼大的小樹,你們兩個知道你們對它的傷害有多大嗎?!
我都開始為它受傷了!
大概是我的存在讓這兩個本就做壞事兒的弟子第六感瘋狂預警,被捆着的那個突然打了個抖渾身一顫,下面那個立馬就吭了一聲。
“你說我們不能被……發現吧?”
我聽着他說話,内心冷笑,也是,出來幹壞事兒的人怎麼敢提我的名字?
“不能!”
下面的那個聲音沙啞,斬釘截鐵地給出了否定答案,同時他竟然還擡手掐在上面那人的腰上,勾住了鮮紅的繩索,緊接着安慰他。
“沒事的,現在又不是掌門巡視的高發時間,這裡也不是他常巡視的地點,他發現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