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刮器都快刮冒煙了也架不住這麼大的雨,擋風玻璃上積聚的雨水就像瀑布一樣不停往下淌。
江予懷不管,隻是一個勁在左道猛踩油門。
周圍的車看到這輛黑色的帕拉梅拉發瘋似的往前沖,吓壞了,一個個都避之不及,放慢速度,盡量和它拉開距離,暗暗保佑車主發瘋千萬别波及他們。
就這樣連超數輛車後,江予懷一打方向盤,連變兩道,出了空港大道。
江予懷黑着臉把音樂調響,總算蓋過了窗外令人心煩的雨聲。
“天空和我的中間
隻剩傾盆的思念
如果相識
不能相戀
是不是還不如擦肩”
江予懷:……
歌詞像是戳到了江予懷的心事。
媽的更煩了,還不如雨聲。
電話那頭的陳緘懶洋洋的嗑着瓜子:“你到哪兒了?”
“還有五分鐘。”
“我在2樓等你,提前上去太尴尬了,講來講去都是些客套話,聽了耳朵疼。”
江予懷勾了勾嘴角,“飯局裡也就說些客套話。”
陳緘“唉”了聲,“也是。”
“我轉個彎就到,挂了。”
江予懷不喜歡應酬。
幾年前他還在倫敦上學,通過陳緘認識了不少上流圈子裡的人。
他言行舉止得體,有商業頭腦,長的還好看,最主要的是和華鼎集團的公子哥關系好,因此那幫遊手好閑的富少每每有聚會,都願意叫上江予懷。
剛上大學的江予懷急于擴展人脈,擺脫江明的控制,所以無論誰叫,他都去。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段時間。
後來,江予懷開始創業,陳緘作為他的好朋友,特别支持他的想法,也成了第一個投資他項目的人。
那幫富少看到陳緘投了,當然也不能閑着,紛紛湊上來投資。
一時間江予懷成了他們之間的香饽饽。
也就是那時候開始,他的第一個科技公司“科信”有了雛形。
江予懷不靠家裡,背後無人撐腰,想要站起來,就必須得學會忍。
那時候,應酬簡直家常便飯,低聲下氣敬酒的日子多到他數不清,幾乎每天都是吐完了跌坐在馬桶旁睡着的。
等第二天醒了,捂着火辣辣的胃,收拾收拾,接着趕往下一個飯局……
所以,現在的江予懷,特别讨厭虛僞的恭維,也厭惡酒桌上所謂的惡臭文化。
業内人都知道,榮彙集團這位年輕的創始人不輕易碰酒,想敬酒都得先看他的臉色。
可惜,今天飯局上這兩位好死不死的,偏偏就要去觸碰江予懷的底線。
“江總,我敬你一個!”
錢氏集團二公子錢雲啟滿臉堆笑的舉着酒杯,繞過大半個酒桌跑到江予懷身邊。
江予懷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沒搭理他。
錢雲啟看不懂,他的弟弟錢雲承也缺點眼力見,屁颠屁颠跟在他哥身後,湊了上來。
江予懷知道這兩人的來曆。
錢氏集團董事長錢震華有三個兒子。其中隻有大兒子錢允明是前妻生的,二兒子錢雲啟和三兒子錢雲承都是現任所生。
大兒子錢允明年輕有為,不到三十歲已經成了公司的頂梁柱。
至于他們兩個……
沒聽說過。
不過江予懷看着他倆“莽撞”的樣子,深刻懷疑,是不是錢震華覺得丢人,才不放他們出來。
陳緘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錢家兩兄弟,想幫忙打圓場都找不到機會開口。
隻是這麼晾着他們也不是辦法,畢竟是錢氏集團的公子爺,傳出去不好聽……
陳緘清了清嗓子,沒起身,隻是禮儀性的沖兩人舉了下酒杯。
“我替江總喝了。”
陳緘拿着酒杯的手臂猛地被錢雲啟一把摁住。
他原本正朝着江予懷那面側身回酒,被錢雲啟一鬧,酒杯晃蕩,酒全灑了出來,濺了江予懷一身。
江予懷不悅地皺眉,冷冷的看向錢家兩兄弟。
周遭空氣仿佛凝滞。
錢雲啟隻能聽得見自己狂跳的心髒聲。
來之前,大哥錢允明提醒過他,這位榮彙集團的掌權人年紀輕輕能爬到這個位置,手段一定不簡單,言談舉止都要小心再小心。
隻是錢雲啟一貫看不上這位大哥,自信的覺得自己不比他差多少,自然也不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兒……錢雲啟後悔的快把後槽牙咬碎了。
江予懷不怒自威,從進門到現在甚至沒開口說過一句話,但錢雲啟隻要看向他,腿就沒出息的止不住顫抖。
還沒等江予懷說話呢,錢家兩兄弟一前一後把手裡的酒給幹了。
錢雲啟:“江總,對不起,我自罰一杯。”
錢雲承:“我陪一杯。”
江予懷還是沒說話。
錢雲啟以為他還沒消氣,又滿上了一杯,一飲而盡。
“我再罰一杯。”
錢雲承:“我也再陪一杯。”
江予懷簡直開了眼了。
這麼多年,他就沒見過這麼談生意的。
話還沒說兩句,酒倒是已經半瓶下肚。
等他們回到座位,陳緘憋不住了,靠在江予懷耳邊:“錢家是不是管得嚴?不讓他倆喝酒?我看他們今天不是來談生意的,是随口找了個理由,假借談生意的名頭,好光明正大出來喝酒吧?”
江予懷勾了勾嘴角,“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