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乘客!阿鳴乘客!”
“你們站在這裡太礙事了帕!”
“去别的地方待着去,帕姆要拖地了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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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血紅再次出現在如潮水般的黑暗中時,丹恒就明白,自己又做那個噩夢了。
即使上了列車之後,這個噩夢就很少出現了,但斷斷續續夢魇依舊在追他,仿佛一有機會就要将他再次拖入深淵。
當那個陰魂不散的身影出現時,丹恒竟然也能還算淡定地看着“他”,想知道接下來“他”又會做什麼?
一如既往地追殺他?還是繼續莫名其妙地說着些他沒有記憶的事?
血紅的長刀果然一言不合地就朝他揮來。
但下一瞬,血紅便定做在了半空,長刃竟變成了兩個圓形的類似于眼球的存在。
“嘿嘿嘿……桀桀桀……”
怪異的笑聲忽然傳入丹恒耳中。
丹恒:“?”
雖然感覺似乎比以往更恐怖了,但這種聲音根本不是那個怪物似的男人可以發出來的吧?
所以……
“是誰?”
自己喃喃自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液體般的黑暗也迅速消退。
丹恒知道,夢要醒了。
停滞在半空的血紅也逐漸變得淺淡,成了一種眼熟的水晶般透亮的紅。
丹恒意識昏沉地睜開藍綠色的眼睛,和夢中的紅眸對上了視線。
甚至“桀桀桀……”的笑聲都還繼續在他房中傳蕩。
“!”
當人從噩夢中蘇醒時,卻發現自己的噩夢并沒有消失,那麼即使是在冷靜的人也會被吓到的。
所以丹恒,非常難得地叫喊了一聲。
整個列車都聽到了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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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慌亂的腳步聲中,三月七、姬子和楊叔“騰”地一下按開了被丹恒當作卧室的資料室的門。
“丹恒,發生什麼了?”
“……”
丹恒沒有回話,他隻是坐在床鋪上仰着望向天花闆。
于是其他人也擡起了頭。
然後對上了一雙紅眼睛。
三月七頓時尖叫:“啊——!有髒東西啊!”
楊叔扶住驚惶的她:“小三月,冷靜點……那雙眼睛是豎瞳,說不定隻是宇宙中的某種生物碰巧遇上了我們列車。”
“可是,楊叔,那個眼睛……好吓人啊!”
“桀桀桀!”
“啊哇哇哇!它、它還是笑!”三月七害怕地躲在了楊叔身後,瑟瑟發抖地閉上了眼,“太可怕了!”
姬子盯着那雙豎瞳,有些若有所思:“這個笑聲,好像有點耳熟?”
楊叔好奇地轉頭:“哦?難道姬子你認識嗎?”
姬子托着下巴思索道:“我并不确定,但如果是我想的那個的話,那麼我們大家都認識。”
三月七閉着眼睛問:“所以到底是什麼啊?!”
這時,一直沉默的丹恒開口了:“是阿鳴。”
他剛從夢中醒來時,腦子混沌地确實也沒認出來,但在三月七他們進來前,他就反應過來了。
就算怪異又驚悚但那的确是阿鳴的聲音,還有那紅色的豎瞳也可以聯想到阿鳴之前不小心露出來的蛇信……該說,他對此竟然不是很意外嗎?
“什麼啊,原來是阿鳴……”三月七剛放下了的心又蹦了起來,“等等,阿鳴!?”
姬子點頭:“我也覺得是他。”
“這麼一說,聲音确實很像。”楊叔贊同道。
三月七還是震驚:“可是,阿鳴為什麼要跑到列車外面……還是丹恒房間位置的天花闆上?”
“而且這個笑聲……他以前不都是‘嘿嘿嘿’的麼,怎麼變成‘桀桀桀’了?”
總不會是他已經不滿足于變态的“嘿嘿嘿”,現在要進化成更加變态的“桀桀桀”了吧!
“啊啊啊槽點好多,根本吐不過來!”三月七無力地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休息時間為什麼這麼吵鬧帕!”
這時,威嚴的列車長出現了。
因為原本在睡覺,所以帕姆穿得是休閑的睡袍。
它頂着睡帽,揉着眼睛推開乘客們,走到了案發現場——丹恒的床鋪邊上。
剛想詢問的它感到了股莫名的視線,于是它疑惑地仰起了頭。
然後就看見天花闆上有兩個圓圓的洞,圓圓的洞裡蛇類陰冷的豎瞳盯着它彎了彎,還有一道聲音傳來。
“帕姆,你這樣穿還蠻可愛的嘛!”
“不過,還是丹恒讨我喜歡桀桀桀~”
帕姆尾巴的毛一下就炸開了。
它抖着耳朵喊了一聲:“有髒東西啊帕帕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