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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陽光明媚，看上去是充滿希望的一天。

華騰總部辦公大樓外觀氣勢恢宏，圓弧狀玻璃幕牆裝飾整個外部區域，柔和外面和硬直的線條相兼容，充滿現代感。

匆匆忙忙的上班族是沒有心情欣賞這頗具藝術表現力的建築的，每個人都低着頭腳步匆匆地趕着去公司刷考勤。

在衆多頹唐的身影中，挺拔的高翰非顯得非常突出。

他的作息從來都比時鐘還精準。

不管前一天加班到幾點，都會在第二天八點，都會以以飽滿的精神狀态準時出現在公司。

論自律，沒人比得上高翰非。

他每天雷打不動的就是幾件事：工作、運動、學習、吃飯、睡覺。

在這幾件固定的事上長期堅持，剩下的時間，他可以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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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高翰非正穿過中央大廳，朝着側方的電梯間走去。

他身形颀長，平整的襯衣系着工整的領帶，步伐沉穩，氣質風度都堪稱完美。

人比人氣死人，同樣是加班到很晚，工作的重壓在唐朝身上表現得則格外明顯。

自打做了智駕算法程序員，唐朝的精神狀态就像是直接快進十年，96年的他，苦大仇深程度跟86年似的。

高翰非迎面走過來時，唐朝正弓着背，宛若行屍走肉一般龜速前行。

睡眼惺忪的他沒有第一時間認出高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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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身控制部的小陳和小馮慢悠悠地走在唐朝前面。

小陳背着雙肩包，手裡拿着包子往嘴裡塞，一邊吃一邊感歎：“诶，牛馬的一天又開始了。”

小馮在一旁喝着豆漿，鬼鬼祟祟地環顧四周，然後壓低音量問小陳：“昨天晚上控車軟件又抽風了，你看到沒？”

“看到啦，怎麼樣，還是我有先見之明吧。”小陳臉上挂着的厚厚的鏡片遮不住他此刻得意的表情：“提前讓你把所有出現的問題提示都改成你的網絡有問題，這樣用戶就發現不了是我們的問題，隻會以為是自己家的網抽風。要不然，大半夜的還得被叫過來改bug，那可不是一般的痛苦！就沖哥們這個造福大家的小手段，你是不是該請我吃飯？”

“請吃飯，那還不是小意思。”小馮雞賊地一笑：“你還别說，你這招真挺損的，但确實有效果，昨晚控車軟件出問題那會，我正和女朋友看電影呢，要是那會回去加班，女朋友非跟我分手不可。”

兩人繼續說笑着向前走，慢慢感覺到前方被注視的壓迫感。

擡起頭，小陳和小馮與高翰非的眼神相對。

都在一個公司共事，不管熟不熟總要禮節性地點頭微笑算是打個招呼的。

小陳和小馮的微笑還未匆促展開，高翰非已經先開口：“控車軟件出現了什麼問題？”

二人皆是錯愕，憑本能回答：“好像是遠程啟動失敗。”緊接着不以為意地補充了一句：“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是什麼大問題？”高翰非臉上浮現出驚詫的神情。

他的臉線條淩厲，嚴肅的時候鋒芒盡顯。

“軟件部嗎？我是高翰非。”高翰非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說話時低頭看了一眼他們身上佩戴的工牌：“部門馮明和陳松，擅自修改控車軟件提示指令，責令他們盡快完成修複工作，并按照規章制度對兩人進行相應處罰。”

小馮和小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處罰，一臉蒙圈地互相打聽：“這人是誰啊？高翰非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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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馮和小陳之後，低頭看手機的黃小米也經過趿拉着腳步經過。

現在距離上班時間還有二十分鐘，黃小米正在享受這最後的自由時間，打完卡之後，一邊看視頻一邊走向電梯。

黃小米看視頻看得及其投入，兩隻眼全部分配給了手機，走路全靠周圍人素質高，才沒有發生碰撞。

老袁看到黃小米這副全神貫注的小樣，走到他面前壞笑着問：“你小子看什麼絕色美女呢，看得這麼投入？”

老袁說着把頭湊過去一看，手機屏幕裡放的竟然是老牛的直播回放。

老袁也是很無語，像黃小米這樣的宅男程序員，沉迷的竟然不是什麼小姐姐跳舞之類的視頻，反而陷入老牛在裝配車間直播造車的視頻無法自拔。

老牛行雲流水的組裝動作把黃小米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對着老袁發出崇拜的感歎：“老袁你看，還得是老牛，做事就是牛，他隻用一隻手操作，就能把這些零配件安裝得如此嚴絲合縫。”

黃小米粉的這位老牛是華騰經驗豐富的工程師，同時也是華騰的明星員工，他在工作之餘在某平台注冊了一個叫做“愛車的老牛”的賬号，從錄制講解汽車保養的視頻開始，到後來逐步進入他的主業，帶領大家圍觀汽車制造的過程，積累了不少粉絲。

老袁還沒回話，一個低沉的嗓音先一步在他耳邊響起：“華騰員工規範規定，所有操作必須要雙手，單手容易引發事故。”

黃小米就像是飯圈那些狂熱的粉絲一樣，立刻發聲擁護自己的愛豆：“咳，那些個規範約束的都是一般人，我們老牛閉着眼睛操作都不會出差錯。”

黃小米頭都沒擡，也絲毫不關心聲音來自于誰，單純嫌棄插話的這位大驚小怪。

沒想到這位還緊追不舍地問：“你口中的老牛是華騰的工作人員嗎？”

老袁在一旁已經認出了說話的這位竟然是高翰非，趕緊在一旁拉了拉黃小米，想要阻止他繼續出言不遜。

但顯然提醒絲毫沒有起到效果，黃小米不耐煩的話語已經脫口而出：“不是不是，你這人煩不煩啊，我關注的這個老牛是民間網紅！”

高翰非聽到黃小米這麼說，沒有再深究，邁開腳步徑直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