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芭樂一擡頭,看到楊桃又埋頭專注地給董勢回信息了,隻好無奈地歎口氣說:“感情方面我給不了太多成熟的意見,但是我覺得吧,一個成熟的伴侶一定是扛事的,能夠獨當一面的。”
不知怎麼的,芭樂發散思緒,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上午開會時,高翰非運籌帷幄,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
芭樂想到這,肩膀不由地哆嗦了那麼一下。
順着剛剛感情的話題不由自主地想到高翰非,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童芭樂你在想什麼。
她使勁拍了自己大腿兩下,以示警醒。
這一拍倒是把收拾行李的遺漏給拍出來了:“對了對了,差點忘了吹風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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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翰非在出國比賽前回家看望了自己的媽媽。
他雖然沒有成家,但是大學畢業以後就從父母家搬出來住了。
這側面說明,高翰非有一對開明的父母。
在我們國家,很多傳統意義上的父母,有了孩子以後就以自己的孩子為生命的重心,仿佛孩子是自己生存的全部意義。
這樣的重心調整,帶來的影響是無形之中将人生壓在孩子身上,給了孩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壓力,承載着上一輩的喜怒哀樂,背負着他們的人生悲歡。
随之形成的親子關系就好像是形成纏繞的共生關系,束縛的成分高過愛的成分。
高媽媽卻很不一樣,她是個很獨立的人,有自己的事業和愛好,所以他們母子關系很良性,平時都住在自己的房子裡。
獨立的空間,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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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翰非父母家位于鵬城市區,房子雖然是老房子,但是交通便利,鬧中取靜。
小區大門打開,高翰非的車徑直駛入。
小區裡樹木參天,一草一木都修建得非常整齊,路邊偶有悠閑自得的貓咪在陽光下曬太陽。
分叉道路的盡頭,一樓的一戶人家因為帶着院子顯得格外突出,此刻院子裡似乎有一個身影正在忙碌着。
高翰非停好車後,大步邁入屋裡,看清剛剛那個忙碌的身影正是自己的老媽。
高媽媽正在院子裡給自己的車換輪胎,這是一件對很多男人來說都很困難的一件事,高媽媽做起來卻習以為常。
高媽媽雖然個性獨立,但是見到兒子回來總歸是高興的。
她嗓門很大地拿兒子開玩笑:“喲,今天工作不忙啊,竟然有時間來看你老媽,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高翰非:“兒子來看媽媽是很正常的事啊,說得我多不孝一樣。”
“快進屋,進屋說。”高媽媽大大咧咧地把手上的機油往工作服上一抹,臉上笑得溫柔:“媽媽給你倒水。”
高翰非看着埋怨堆積的維修工具,問:“您這亂七八糟的一攤不管了?”
“先不管了,陪兒子重要。”
高翰非笑了,顧前不顧後,是自己老媽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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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翰非的母親顧慧娟,是鵬城汽車工程大學車輛應用學院的一位教授。
雖然職業是老師,但是她常年駐紮在汽修車間。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對于汽車的了解甚于對自己兒子的了解。
在高翰非兒時的記憶裡,媽媽總有看不完的電路圖,拆不完的發動機,。
别的媽媽周末都會陪孩子去公園、遊樂場。
到了顧慧娟這,則是有各種理由無法陪同兒子:
“周末我要帶學生去汽修廠學習換機油/換變速箱油/換水泵/換冬天版的冷卻液/換刹車片了,所以不能跟你們去遊樂場,讓你爸陪你去吧。”
别的媽媽會因為把家裡收拾得井井有條而獲得成就感,顧慧娟的成就感則都和汽車有關。
“花了一天把blabla修好了,實踐課堂又可以給學生們好好講講了···”
“連續15小時不間斷開800公裡長途是小意思啦···”
“孩子他爹,你車的後輪胎該換了,花紋那麼淺,今天高速上涉水都打轉了,幸好我會漂移,滑到另一條車道繼續開··”
諸如此類話題,才是顧慧娟快樂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