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看到芭樂這就接上戲了,豪邁地把關系拉近了一步:“叫什麼施總啊,叫展哥就行,我就叫你芭樂了,都不是外人,來來來,都别站着了,入席吧,大家都随便坐,随便坐。”
請客買單的都發話了,大家也不假裝矜持了,紛紛就近坐下。
開始的時候芭樂和施展呈對角線落座,距離隔得遠,并不影響施展一個勁地和芭樂聊天。
他伸着脖子和芭樂對話:“真是意外啊,這次出國比賽,我們華騰竟然派出了巾帼英雄,想必芭樂一定是格外地優秀啊。”
芭樂扯了扯嘴角,禮貌回應:“施總您過譽了,我非但不優秀,而且處在一個被公司挑選并且随時淘汰的尴尬位置。”
施展哈哈兩聲:“如果你這樣的人、才都可能被公司淘汰,那一定是公司有眼無光,這絕對不是你的問題。”
他在念到人才兩個字的時候有意停頓重讀,這在芭樂聽來明顯有諷刺之意,她擡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頓時暗流湧動,飛沙走石。
火光四濺這四個字隻有施展和芭樂兩位當事人能夠感受到,在外人看來,初次見面的兩個人完全是和諧共處的友好模樣。
大家看施展說話費勁,紛紛撺掇着兩位就近而坐,芭樂活生生地被推到仇人身邊坐下,跟羊入虎口似的。
正式開席後,更是賓主頻頻舉杯,施展把自己的演技發揮到極緻,時不時地為芭樂按住轉盤上她錯過的菜品,溫柔體貼得宛若鄰居家大哥。
這一下倒顯得芭樂記仇是格局小了,她趁着衆人聊天的時候,側過身悄悄問了施展一個問題:“你老實說,之前你在國内被一堆壯漢追得躲到車底下,是不是也是因為你對哪家妹子亂放電來着?”
芭樂結合唐朝對于施展的評價和今天近距離的接觸,有充分的證據提出這個論點。
施展臉上依然保持着禮尚往來的笑容,嘴上說的内容卻是:“關于這件事,你以後能不能就别提了,今天不是請你吃飯了嘛,咱們就一筆勾銷。”
芭樂也擠出一個親切得體的笑容,用最小幅度表現咬牙切齒:“用一頓飯就想把我打發了,沒門。”
看到施展總是和芭樂聊天,有人端着杯子過來抗議:“施總,您别光顧着和美女說話啊,還有這麼多兄弟等着你喝酒了,來來我敬您。”
“诶诶,來了來了。”施展聽到同事敬酒,豪爽地起身答應:“我今天開車來的,以茶代酒,但是你得幹了啊,你看你這剩這麼多是打算養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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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上,芭樂算是徹底領教到了施展團隊的熱情,熱情得毫無邊界感。
自從芭樂開口說了第一句:“西梅汁是什麼味道,我想嘗嘗··”這句話之後,她就意識到自己攤上事了,打那之後她的杯子就再也沒有空過。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施展對她特别關照,施展的手下紛紛跟着效仿。
總有人四面八方地給她倒西梅汁,倒完也不走,還要向她敬酒。
敬酒的理由層出不窮,初次見面值得喝一杯,看到美女高興也值得喝一杯,這杯正好倒完趕上了發财酒,那更得喝一杯了。
喝完一杯又是一杯,芭樂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蓄水池,越來越脹的肚子提醒着容量已經快不夠了。
那個時候她對于如此碩大體量的西梅汁的判斷還膚淺地停留在計量單位層面,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終于賓主盡興,飯局臨近散場。
芭樂起身換好衣服,再次回頭的時候,發現杯子又給蓄上了滿滿一杯西梅汁。
她都快要錯亂了,自己剛剛到底是喝了還是沒喝?
這群人是看不得這個房間有空杯子嗎?
施展手底下的一個叫小窦的機械師在此時又提出了杯中酒的說法:“感謝展哥做東,讓我們在這異國他鄉相聚。什麼都别說了,都在酒裡了。”
說完一幹而盡,一滴不剩。
芭樂端起手中的杯子還沒來得及後仰,肚子卻突然開始翻江倒海,來勢相當兇猛,她感覺一刻也等不了了。
芭樂對着大家飛速說了句:“抱歉,我去上個衛生間。”
随即捂着肚子破門而出,一頭紮進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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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去直接被熱情好客的衛生間給留住了,拉得她根本離不開馬桶。
見芭樂遲遲未歸,其他人都有點着急,尤其是被高翰非特别囑咐過要快去快回的唐朝,表現得尤其焦躁,他提議:“高總還等着我們回去工作呢,要不我們分頭行動,留幾個在這等芭樂?”
施展稍微修改了一下唐朝的提議說:“你們都先回去吧,我今天下午沒事,我一個人在這等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