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你的表弟?”謝伊震驚的看着他。
“對啊。”沈玉還是無所謂的樣子:“有什麼問題嗎?”
有問題,問題太大了。
有沈玉這種天子寵臣,家世顯赫的姨丈家做靠山,怎麼會有人敢明目張膽的欺負他的親表弟。
而且淨源伯府也并非什麼落魄的小門小戶,淨源伯府如今的掌門人是統領禮部的禮部尚書,有這樣的官權,為何家中人在學堂裡過的這麼凄慘以至于自殺。
最重要的是,沈玉對他的态度也非常奇怪。謝伊斟酌着問出口:“……他不是你舅舅親生的?”
不然怎麼感覺沈玉對他毫無兄弟情分。
沈玉挑了挑眉:“舅母應該沒給我舅舅帶綠帽子。”
謝伊:“……那你,”
沈玉:“我隻是單純的讨厭他。”
那也不至于看到自己親人的屍體這麼無動于衷啊!
謝伊定定的看了他幾眼,雖然這個理由很沈玉,但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沈玉見她看自己,搖着折扇嘴角勾起一抹無謂的弧度:“怎麼了?又看小爺幹什麼?”
謝伊收回目光沒回答,而是轉頭環顧了一圈,這一片湊熱鬧圍上來的學子并不少,她在其中看見了幾個熟面孔,羅臨還有他的幾個跟班。
幾人的臉上都很茫然,像是也沒預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除了他們之外,其他人或驚訝或奇怪,唯獨沒有對齊響的……同情。
人死了,還是自殺,身上還帶着大大小小的傷,但卻沒有任何人覺得他可憐,甚至教室内的夫子看着他的屍體都帶着些不耐煩。
“學院裡沒人喜歡你……”
想到方才聽到的話,謝伊眸光微沉,所以這句話竟然是真實意義上的學院裡所有人嗎?
不,不止,還有個沈玉。
“讓開,都讓開!”身後傳來一陣洪亮的喊聲,謝伊轉身看去,是大理寺的人。
周圍的學生們聽見了這話,紛紛朝兩邊站開,讓出一條路,謝伊也随着往後退了退,目光看向為首那個帶着一隊輕衣捕快的人。
又是宋書。
宋書顯然也看見了她們兩個,他腳步路過兩人時輕頓了一下,眼神掃過,看不清楚意味。
謝伊跟他對視一瞬,有些心虛的移開,昨日才剛結束上一個案子,結果今天三人又在自殺案現場碰見,這還真是……
不對啊,大理寺辦案難道隻有他一人不成?
謝伊無聲吐槽,她哪知道每次由宋書出面的事情都涉及到一些達官貴人,上次他負責是因為謝伊沈玉這兩個嫌疑犯,而這次又涉及了伯爵府世子齊響。
轉頭,宋書已經到了教室,中間白胡子的掌事老頭對他恭敬的彎腰道:“宋大人,您來了。”
宋書輕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他看一眼地上的屍體問道:“第一個發現他的人是誰,在什麼時候?”
白胡子老頭答道:“約在半刻前,第一個看見的他人是我。”
“除了我,還有很多學生,當時因着我有一堂大課要講,便帶着學生來開這個教室的門,沒想到,一開門就看見他……吊在了房梁上。”
宋書皺眉:“教室門關着,他是怎麼進來的?”
白胡子老頭:“這……我也不清楚。”他扭頭看了一眼窗口:“……或許是從窗外。”
兩人一問一答說着話,而謝伊則是伸長了脖子去聽情況,齊響在她離開之前還一直在屋裡待着,她也想知道她離開不過一會兒,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書身後的仵作在兩人說話間已經驗完了屍,他從齊響的懷中找出了一本書遞給宋書,然後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謝伊聽不見具體說的什麼,但那本書她認得,就是她送的那本‘筆記’。
因為是特殊任務,所以這本書她自己也翻過,裡面的内容并沒有什麼特别,就是一本普通的科考筆記。
宋書接過書,在聽完仵作的話後臉色瞬間冷下來,他眼神淩厲掃視這一片的學生,然後轉身朝帶過來的官兵厲聲道:“封鎖學院,任何學生都不許放出去,已經走的一律帶回來!”
“是!”
?謝伊皺眉,這是驗出了什麼?然而不等她反應,宋書又開口了,他目光對上她,道:“無關人員清場。”
視線掃向旁邊:“沈玉留下。”
這話一出,針對的兩人一同反駁。
“不行!”
“不行!”
沈玉跳出來怒道:“宋書,你憑什麼又壓下小爺!”
謝伊也幾乎是同時開了口:“宋大人,我跟沈玉是一起的,我要跟他一起留下,我不能走!”
“還有,”她不假思索的說:“我十分仰慕宋大人您的才華,想要跟您一起查案。”
她還要找齊響的死亡原因,走了還怎麼查?
身邊的人自動忽略她的後半句話,低下頭眼神感動:“一一,你竟願意陪我一起。”
謝伊:我不是,我沒有。
然而兩人的反駁無效,台上宋書表情冷酷道:“大理寺辦案,任何人不得有異議!”
沈玉被扣押下,謝伊也立刻被人帶了出來,學院的門咔叽一關,将她的視線隔絕起來。